人在专心致志的情况下是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的。
从六点半到十点,三个半小时的时长在薛采撷感知中眨眼间便已经流逝,但坏消息是自己手上才堪堪过完了《生态学》与《紧急处理手册》两本书。
薛采撷的设想中,这两本也就两个小时就能处理完,《法律与道德》和《通用护理》则是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部交给《基础知识》上下册。
薛采撷也在纠结要不要回宿舍继续学,昨晚十一点钟上厕所都还能看到床帘露出的台灯灯光。
但是身边的泡沫栗鼠已经困得不停打哈欠,现场表演“小鸡啄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沫沫好像更辛苦呢。
渐渐的,教室开始变得清冷。
薛采撷本想着找他抱怨一下发泄发泄,但见他埋头苦学便不忍心打扰,抱着沫沫悄悄离开了教室。
本想着避开人流清静一下,没想到这路上人更冷。
感受的到夏夜的凉风,将自己的头发吹乱。
来不及学习的知识点,从没接触过的题目类型,不论是能力还是经验自己都没有,有的只是胸膛里这颗胡乱跳动的心。
怀里的泡沫栗鼠小心触碰薛采撷的脸颊,并担心地叫了一声。
不能发火,更不能拿沫沫当出气筒。
也包括薛采撷。
望着湖中满月,薛采撷百感交集,脑海中不断闪过明天考试所有的可能性画面,失败的悔恨、渺茫的成功,吵得薛采撷脑袋都要裂了。
难得的是,躺在草地上,看着深灰色的夜空,反倒因为后背就是坚实的大地而安心了不少。
“薛采撷,干嘛呢你?”
薛采撷立刻弹起来,“你怎么在这?”
李安见着薛采撷凌乱的头发,问道,“在为明天的考试担心?”
“你不害怕吗?”
“不是考试还能有什么?”
李安抱着早已经睡着的索兰坐在薛采撷的身边,然后摸一块小石子,举起来朝着湖中心扔出去。
石子砸中了月亮,激起一道道涟漪,附近的银光也随着水波的浮动而交换色彩。
来这之前,题刷了、书也看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你不怕考不上?”
湖面的涟漪已经平静,李安又掷了一颗。
这次水花就小很多。
你也别想那么多,今晚和平时一样,继续做你的傻憨憨就行。”
“是是是,你平时可聪明了。”李安笑着说,“没见过像你这么疯疯癫癫的聪明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已经困成狗的泡沫栗鼠勉强抬起眼睛,睡眼惺忪间看到薛采撷如疯婆娘的头发,爱干净的本能正命令他为自己的主人打理好头发。
晚安,明早再说。
“算了,还是我来吧。”
“嘻嘻,好像你很久都没有给我梳头发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熟练。”
“最近给索兰梳理毛发,荒废的技能这不又找回来了。”
“哪有哪有,一直把你当人看待呢。”
薛采撷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又不好反驳。
“是什么?”
“嘿嘿,走你!”
薛采撷扑棱双脚,仿佛回到了三四岁那个玩啥都能傻呵呵乐的时代,湖水被小脚搅动得呼啦呼啦响,薛采撷也傻傻的乐个不停。
“薛采撷,晚睡很开心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你的脚蘸水了。”
“你打算怎么回去?”李安说道,“湿着脚穿鞋?”
“大不了拿你的衣服临时做擦脚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