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低头看自己身上确实能当连衣裙穿的男款T恤,注意到领口内侧绣着小小的“恺撒·加图索”花体字,心中又莫名泛起了喜悦。
诺诺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睫毛簌簌颤动像沾了晨露的蝴蝶翅膀。
路明非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诺诺低着头,听着路明非的动静。
诺诺当即反驳道:“那你昨晚也是把我的睡裙脱掉了!”
“师姐,那不妨解释解释为什么今早衣服在你身上?并且为什么在憋笑。”
“师姐,”他松开手时在她鼻尖蹭了点番茄酱,“这样子看就好多了。”
然后闷闷不乐道:“没劲,至少该配合着惊慌失措一下啊衰仔。”
诺诺光脚跳下飘窗。
“依照你浮夸的演技来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路明非仰头喝光杯底最后一口牛奶,“师姐,你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接着二人开始收拾自己,准备离开。
路明非看着她在玄关镜子前把衣领扯到锁骨以下又拉回去,出声提醒道:“领子歪了。”
前台大理石台面折射着阳光。
旋转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嬉笑,三四个学生会干部模样的年轻人正扒着玻璃往里瞧。
前台姑娘吓得笔尖在票据上划出长痕,路明非注意到她工牌上写着“实习生”。外头传来手机快门声,诺诺后颈渐渐漫上血色,像浸在红酒里的白玉。
旋转门哗啦啦转得发疯。
诺诺站在原地气得微微喘气,晨光把她乱糟糟的长发镀成金红色,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锁骨,倒真像刚打劫完珠宝店的雌雄大盗。
诺诺不知何时折回自动贩卖机,罐装可乐在她掌心凝出水珠,铝皮凹陷的声响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鹅。
她指指身后打印机,屏幕上是监控画面定格——旋转门里人影模糊,路明非则是望着那道人影。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实习生:“删掉。”
实习生有些红脸,本以为出的照片会是二人正襟危坐的照片,没想到是这样子的图片。但正当她有些失望时,看到了一个遗留下来的小纸条:“发我邮箱:……”
路明非有些踉跄着撞开了玻璃门,听见背后前台终于憋不住的笑声。
“学长那里...”路明非刚开口就被截断。
两个人继续朝着宿舍方向晃悠着,两个举着自拍杆的路人突然调转镜头。诺诺条件反射般抓住路明非手腕,将他护在身后,试图遮盖住其身形,皱着眉看着这些人。
“看够没?”诺诺的声音极为不善。
诺诺松开手时,路明非腕骨上还残留着发烫的触感。
“下次记得自己躲。”诺诺头也不回地说,向前走去。
他想说其实不躲也没什么问题,难不成还能有人对自己动手?但话到嘴边又随着唾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