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晨雾未散,石朗立在青山下,望着漫山苍翠。
“上山!”
一行人翻身下马,留下两人看守马匹,其余人开始朝山上走去。
唯有那朱县令,才走半柱香功夫,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官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约莫走了一刻钟,在一处背阴缓坡上,几株挺拔的杉树围成个半圆。
若不是树木生得格外稠密,枝干交错间隐隐透出一股压抑之感,怕是连经验老到的猎户都瞧不出异样。
巴掌大的青石下压着张符纸,符纸边角被山风卷得残破不堪,隐约还能瞧见朱砂绘制的符文。
那符纸上面被石块硌出好几个窟窿,原本鲜红的朱砂也褪去大半颜色。
“挖开!”
“大人,这……”
“怎么?有难处?那便打道回府吧。”
“没有,没有难处。”朱县令连连摆手,回头命令一众捕快,“挖!”
朱县令凑上来,小心翼翼对霍昭道:“大人,这下面邪门得很,大白天不会出来什么东西吧。”
石朗抱臂立在一旁,趁着众人不注意,眼中绿光一闪。
没多会儿,捕快们就刨出个三尺来宽的圆洞。
呼!
霍昭回头看向朱县令,冷冷道:“说,那捕头进去之后,具体怎样了,你怎么知道有宝物的。”
“他是什么武功境界?”
霍昭看向石朗:“像是阴气入体的死法,竟能把气血二层的武者直接侵蚀致死,这下面……”
只见他刚接触到那个洞口,圆盘上的钢针就在飞快颤抖。
石朗点点头,并未多言。
眼下真的需要自己出点力,自然也不能推脱。
石朗在腰间绑了一根麻绳,手拿一个小铲和火折子,俯下身子,头朝洞内,慢慢爬了进去。
刚把脑袋探进去,刺骨寒意就顺着脖颈往骨头缝里钻。
洞内漆黑一片,火折子的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
他伸出头看下去,竟是个五丈来高的墓室,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除了头顶的盗洞,再没别的出口,洞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
棺盖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边缘处还沾着些黑色的黏液,散发出阵阵恶臭。
墙角堆着成箱的金银玉器,有些物件崭新得能照出人影,显然是刚得手不久。
越靠近,寒意越盛,脚下的石板仿佛都结了一层薄霜,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石朗也感觉到身体一阵寒凉,他赶紧运转化煞法秘法,尽可能将阴气转化成气血。
他的耳边又开始出现呢喃声,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每跳一下,血管断口处就喷出一股黑雾,墓室里的阴气瞬间暴涨。
刚探出脑袋,霍昭伸手将他拽了上来,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石兄,受累。”
霍昭接过包裹,掌心传来若有若无的跳动。
旁边的一众捕快和朱县令,顿时开始泛起白眼,身子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霍兄,这到底是何物?为何如此阴邪?”
霍昭面色冷峻道:“此物乃阴煞魔心,此行怕是要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