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火起,正要发怒,可来人似乎与他有着深仇大恨,雨点般的拳头铺天盖地地落在他身上各处,带来剧痛,他一边惨叫一边护着头,等想起来求饶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了。
那心黑手狠的家伙不止上手,还上脚!
“呜呜鸣,求求你放过我,我是昭和来的使臣,我有珠宝,带来了明珠班瑚,只要你放过我,我都送给你。”
再打下去,他就要死在大齐了。
“昭和使臣是吧?”
拳打脚踢终于停止,头顶响起一道气息微微急促的女子声音,干脆利落,分外耳熟:“听说你想要夏晚照的封地,是吧?”使臣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浑身颤抖,声音更是带着惊恐:“没,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越发显得悦耳动听。“那你来长安做什么?″
“我、我们来进贡,对!进贡!”
“进贡?那敢情好啊。”
头上的套子被一把扯走,使臣下意识紧闭双眼,来抵抗突然来到的强光,过了好半天才敢慢悠悠地睁开。
紧接着一股大力从两肩处传来,他整个人被从地上提溜起来,被迫站立。随后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位女子。
身穿墨色劲装,衣襟上用金线绣着玄纹,既干净利落,又优雅贵气。三千青丝用同色的墨玉冠高高束起,散在脑后,说不出地英姿飒爽。容貌更是出众,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带着股分外鲜活的生命力。昭和使臣眼前先是一亮,随后又黯淡无光,最后干脆绝望地闭了眼。完了,真是这煞星!
“哎呦,这不是老王吗?你这是怎么了?遇到打家劫舍的了?方才我打前边路过,见一气质不凡的过路人压着一头猪在打,我还以为是他家养的猪跑了呢,后来我听,不对啊,这猪怎么还口吐人言,知道舍明珠珊瑚来求饶了呢?绕过来一看,没想到竞然是你在挨打!给我急得,连忙把那人轰走了。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呐?″
昭和使臣脸色发紫,胸膛起伏不定,眼中怒火节节攀升。找借口也找个高明些的,离去和赶来的脚步声都没有,赶人的声音也没有,甚至连前后声音都没有一丝变化!
还什么气质不凡的过路人!
什么口吐人言的猪。
这是拿他当傻子玩呢?
他久久不曾说话,呼吸是越来越急促,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女子与他对视一会儿,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深了,拉长了语调又问:“怎么了老王?你不是来进贡的?那你是来做什么?哦对了,我还听到那人问,你来长安是想要什么人的封地的。我依稀仿佛听到了我的名字……莫不是,你想要我的封地?″
最后一句话,她是带着笑说的,昭和使臣却只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他手脚都开始发软。
“不,不敢!"他几乎下意识地回答。
什么愤怒,什么不甘,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这不是,这不是您和陛下的大喜日子快到了,我王听说后,喜不自胜,便让外臣带上厚礼,给您和陛下贺喜来的。”“哦……贺喜呀?”
夏晚照一字一句地求证。
昭和使臣连连点头。
“你早说呀。"夏晚照将手中不知哪里弄来的麻袋一扔,一脸不悦:“叫我空欢喜一场。”
老王不懂:"王爷这话何意?”
夏晚照看他一眼,笑着回答:“老王,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可做不成贤妻良母,平生最爱的还得是舞刀弄枪,尤其是上战场,我可最爱上战场了,什么母仪天下荣华富贵的,哪比得上攻城略地,一刀一个来得痛快?可惜了,你竞不是来问我要地的。”
她摇头晃脑,深感惋惜。
老王寒毛直竖,低着头装鹌鹑,一句话都不敢接。夏晚照看了他一眼,说不上什么意思地笑了一声,作势要走。临走之前又想起什么,回头道:“长安城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你来都来了,就好好玩儿。要是闷了烦了就来找我,看在咱们是老相识你又′慷慨解囊'地帮过我不止一回的份上,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老王依旧低着头,半句不敢回。
夏晚照笑着走了。
直到她走远了,副官才微颤颤地道:“完了,一定是咱们从前坐地起价的事叫她给发现了!”
夏晚照刚接管镇南军那些年,正是南疆和大齐战事最胶着的时候。没想到因老镇南王离世,后方人心散漫,竞连补给也出了岔子,夏晚照被迫向他们昭和高价收购了一大批粮食和草药。
便是老王先前在大殿里对大齐皇帝夸夸而谈的所谓合作。可说起这事老王倒不怕了:“那算什么事?坐地起价又如何,他们最后不还是点头了?买卖双方都点头又心甘情愿的事,凭什么秋后算账?夏家家底厚着呢,又不是出不起钱。”
副官一脸为难,他是不敢再这种事上跟正使争辩的:“那封地的事?”“要不来就要不来呗。"老王直截了当地甩手。副官吃惊。
“我本来也没打算张口就能要到那么多地。“老王实话实说:“一来就打算朝贡多丢份呐?倒不如先狮子大张口一番,能要来最好,不能要来也没得损失,再来提出结盟,甚至进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