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响起一声坚决的“且慢!”楚清阮下意识地看向平德帝,只当这声是他喊的,随即恍然发现,这嗓音熟悉低沉,分明出自段骁。
可是他为什么要喊且慢?楚清阮不悦地攫住段骁下颌,冷声问道:“怎么,你愿意嫁给宁泽做皇后了?别傻了段骁,就算你愿意,别人宁泽还不愿意呢。”
段骁看不见她的神情,双唇翕翕合合,终是说道:“阮阮,别打母后了,打我吧。”
楚清阮本就含怒的脸色骤然阴沉,“段骁,你是不是傻?”她扬起手,猛地一掌朝段骁扇去,“你明知她怎样对你还要和她母慈子孝?”
段骁苍白的俊美脸庞被打的偏了过去,带的身子也些微地颤了颤,只一下,鲜血便从段骁被绑着的双腕间缓缓淌下,双脚苦苦支撑了这么久,脚心的伤也终于被撕裂,鲜血流了一地。
楚清阮唇边勾起抹嘲讽的笑意,“段骁,你的身体都这样了,你还要替她受鞭打么?你明知无论你怎么做,她都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像对陛下那样对你。“你不要在这儿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太后恶狠狠地开口,得意地说道:“段骁永远都是本宫的儿子,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段骁干涸的嘴唇颤了颤,哑声说道:“阮阮,求你打我吧…如此便算我还了生养之恩,以后我和她,再无瓜葛。”
男子尾音干脆,带着决绝之意。
太后脸色瞬间僵住。
秋日的寒风骤然吹起,透过半开的窗棂吹了进来,带进一阵凉意。楚清阮渐渐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段骁,我可以尊重你的选择,毕竟我也不喜欢这个老虔婆,更何况她对你只有利用没有一点真心,你早就该和她断绝关系。”
想到什么,楚清阮缓缓开口,“可若是以后,你皇兄也要逼你要对我不利,你又该如何?”
屋内安静极了,静的能听到秋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段骁利落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不管如何都会和你共同面对、共同抉择。”嗓音虽然带着疲惫的暗哑,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坚定。短短一番话却同时震惊了太后和平德帝两个人,因为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从段骁口中说出的。
楚清阮却倏地扬了扬唇,从安栀手中拿过长鞭,朝着段骁后背,狠狠挥去“阿!!”
太后没有丝毫防备下被狠狠击中,猛地惨叫了出来,声音大的似乎能把这金贵的房梁给震下来。
楚清阮挽起袖口讪笑一声,“不好意思,我用鞭子实在没有准头。”这确实也不能怪她,这鞭子虽然没有段骁屋里那根重,却也极长,这么长的鞭子她如何能把握好方向。不过能亲手抽上太后一鞭,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气。“段骁都说打他了!不要再打我了!“太后抽着冷气,高声喊了出来。楚清阮不由冷笑一声,看来平时再如何矜持高傲的人在鞭子下都会原形毕露,即使用着再昂贵的龙涎香,也做不到心心境平和。宁泽也好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阿晗这是在玩声东击西呢?”“这次,这次我保证一定打准。“楚清阮定下心神,虽然她是想狠狠抽上太后一顿,可她尊重段骁的选择,既然他想借此和太后一刀两断以后再无瓜葛,那么她成全他。
“啪!"楚清阮扬起手,狠狠一鞭击中段骁后背。“呃一一”
一声难以压抑的痛哼从段骁唇齿间溢出,身子猛地向前倾,带着手腕脚心又是一阵剧痛。
“啪!啪!啪!”
接连三鞭毫无停歇地落下,段骁已然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干涸的嘴唇被再次咬破,唇中一点血红触目惊心,脸色苍白的似乎已然进气无多,提醒着屋内的人他此前才刚刚承受了三日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