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阮依旧慵懒地躺在榻上,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愿。
“你,你!"裴华卿气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你不要以为圣上下了旨封你为王妃你就这般肆无忌惮,你可还没正式过门呢!”楚清阮掀了掀眼帘,“县主今日来,难道是催婚来了?”“今日我不与你争口舌之长,"裴华卿很快冷静下来,“我要住下来。”“你要住在王府?"楚清阮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不行。”段骁失踪裴华卿却要住在王府,不管是何目的此时都绝对不能让裴华卿留在王府,以免节外生枝。
“我偏要住下,你凭什么拦我?“裴华卿今日势在必行,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公主府。
楚清阮这次却连头都没抬,冷声道:“祥伯,把县主赶出去。”裴华卿身边的侍女却突然扑到她身边,泣声恳求道:“夫人,求您就让县主住下吧,不然奴婢们回去也没法交代啊。”“你求她干什么!"裴华卿一把拉起侍女,“楚清阮,你是不是怕我留下后会威胁到你?”
“裴华卿,你若是再不离开,信不信我现在便杀了你?“楚清阮神色骤冷,看的裴华卿心中猛地一颤,似乎她再不走楚清阮真的会杀了她。裴华卿方才那股劲瞬间泄掉,狠狠咬紧了唇,怒道:“楚清阮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看着裴华卿离去的背影,楚清阮慢慢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张纸条。“明日辰时带阿骁入宫。”
她一眼认出这是宁泽的字迹,末尾还有两人约定的印记。而这字条,正是方才那侍女扑到她身上时趁机放到她手心的。宁泽当日便告诉过她在王府若有急事可以去找的几个人,却不想竟连裴华卿身边的侍女都是宁泽的人。
楚清阮心中突然升出一股寒意,宁泽此人当真可怕。第二日一早,楚清阮和安栀并排站在段骁身前,段骁仍然维持着两日前她离开时的状态。
双手绕过柱子绑在身后,双腿直直地伸着,唯独头颅无力地向下垂着,双目紧闭明显仍在昏迷,淡薄的嘴唇干涸的几乎快要皲裂,满头乌发如瀑般地垂过俊美的脸庞,最后垂落在皱巴的暮紫色锦服上。楚清阮的视线最后落在段骁胸前和脚心那已然结成凸起红痂的伤痕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想把那红痂狠狠撕裂的冲动。楚清阮按耐住内心心的冲动,淡淡吩咐:“安栀,泼!”话音刚落便是一盆凉水泼在段骁身上。
段骁浑身瞬间一颤,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看样子是醒了过来。她就说嘛,不过饿个三日而已,死不了人。“安栀,把他从柱子上解下来,抱到马车上。”听见她的声音段骁指尖明显颤了颤,泛白的嘴唇翕翕合合,却只发出沙哑晦涩的声音,不过若是楚清阮愿意靠近了听,便能听出来段骁口中喊的正是她的名字。
安栀把段骁抱上马车后,楚清阮也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她端坐在马车上,后背舒服地靠着车壁,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男子。
段骁眼上覆着黑布,嘴巴被布条堵着,浑身上下都被绳索牢牢绑着,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在苍白的脸颊,任谁看了都会升出一股怜惜,楚清阮却看的杏助一暗,忍不住伸出脚在段骁小腹上狠狠地踢了两脚。直到听到男子压抑的喘息声,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上一世和这一世,她两次被绑在轿中送入王府,两次身不由己。而今日加上三日前入府那次,段骁也算是被绑着两次进出王府,甚至比当时的她要狼狈许多,只不过内心远远没有当时的她那般煎熬绝望。痛苦的回忆再次涌来,楚清阮心中一阵愤恨。虽然当日被迫进入王府是楚望儒所为,可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段骁而起。想到此处楚清阮忍不住再次伸出脚狠狠踹了段骁两下,听见男子忍痛的呻/吟声时,才终于收回脚,冷笑着说道:“王爷,像条狗一样躺在我脚边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