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2 / 2)

手笔。除此以外,她到楚家后发现楚清瑶和楚绍钦虽同为蒋氏所出,年龄却差了足足有八岁,以蒋氏强硬的作风自然不会允许小妾诞下儿子,楚望儒是否也因为一直膝下无子,才想着娶阿娘过门,延续香火。

“楚望儒!"蒋君如素来保养得当的白皙脸庞涨成了难看的紫红色,“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不是告诉我,是那个小贱人费尽心心机勾引你,甚至奉子相逼,你一时心软才买了个院子安置她?”

楚清阮看着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蒋氏难道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她提出第一个条件要她为奴时她没有急,说到阿娘和楚望儒的往事她反而急了。可无论如何,过去一年她遭受的折磨谩骂,都是真的。“夫人,我一-你听我解释。“这次,楚望儒一直保持的沉稳面色,终于彻底崩裂开来,语无伦次地向蒋君如解释。

蒋君如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冷冷看向她,怒声威胁:“楚清阮,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说完转身便走。

“夫人,咱们就这样走了吗?"蒋君如的陪嫁丫鬟玉嬷嬷忙跟上来急声问道,“咱们不救小姐了?”

蒋君如步子迈的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干练的意味,“以我对楚望儒的了解,他视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名声重逾性命,他绝对不会同意第二个条件,更不用说她还没有说出口的第三个条件。更何况,即使他同意第二个条件,我也不同意,我绝对不要让自己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最重要的是她再次发现,她和楚望儒的利益本质上并不一致。

蒋君如行色匆匆,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主意,玉嬷嬷试探着问道:“夫人您现在是准备去?”

“我要去公主府!唯今之计,嘉纯县主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虽然与她只有寥寥几面,却也常听人夸赞她端庄雍容,说整个乾国只有她才配得上瑞王殿下,县主出身尊贵,性子高傲,我不信她看到瑞王被楚清际迷成这样会毫无所觉,而只要瑞王不再偏帮楚清阮,我不信她还敢这般猖狂!”蒋君如匆匆离去,楚望儒却并未急着跟上去,而是挤出一抹笑容看向她,“阮儿,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家四口还可以和之前一般一一”“滚!"楚清阮几乎是从鼻孔里冷哼出来,“都滚!”“若是你们还不走,我可要放狗了。”

楚望儒和林湛甚至不敢对视一眼便白着脸匆匆离去,待屋子重又空了下来后,戚雨宜才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柔声道:“阮儿快把窗户撑开些,这屋里可真难闻。”

说着缓步走到她面前,楚清阮将双腿一缩,腾出空间让戚雨宜坐下。“阿娘你可会怪我对楚望儒这么狠?"楚清阮心中有些不安,她担心阿娘会心软。

戚雨宜挽唇浅笑,浑身散发着让人十分舒服的温和,“自然不会,只是我没想到他竞会这般没有底线。”

枇杷在一旁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小姐今日总算是解恨了!夫人您是不知道,那日楚望儒逼小姐嫁到瑞王府时,那叫一个冷酷无情,小姐当时有多孤立无援,今日就有多扬眉吐气!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瑞王殿下,谁能想到当时以为是狼窝的地方,实则是避风港呢。”

楚清阮看着一脸天真笑意的枇杷,心里冷意如藤蔓般泛滥开来,细细麻麻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那高高的威严王府不是什么避风港,那是坟墓,她和枇杷的坟墓。上一世她被关在王府西南角偏僻的雪落轩中,身受重伤却无药可医,枇杷为了替她求药设计溜出王府,却被人当场抓住,活活打死。戚雨宜这也才想起,“阮儿,这瑞王几乎日日前来,你怎么一直不见他?”“他虽然扮作戚暮,是骗了你,可我瞧着这孩子挺乖的,对你更是千依百顺,能以瑞王之尊做到这个地步,想来也可以证明他的真心了。”楚清阮垂下眸,掩盖掉眼底冷意,若是她没有想起上一世,可能也会这样认为。

可是,即使段骁心中有她又如何,将己身荣辱皆系于他人,如何能长久。还好上一世的那个契机,就快到了。上一世她困于王府中,只能眼睁睁地错过,可这一世,她一定会抓住。

夜深了,两排晚香玉在夏夜盛开的格外肆意,楚清阮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双脚或虚或实地蹬着,感受着那时有时无的微风。马上就是六月十七,太后的寿宴。

上一世,就是在参加完这次寿宴后,裴华卿到王府的次数开始明显多了起来,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漠视变成了不加掩饰的敌视。而至于段骁,他从寿宴上回来后,对她的态度却是变得很是奇怪。他看她时本就冷峻的眼神比之前更冷了,可是他却总会到她的落雪轩来,甚至一般都是深夜。

她不知道这场寿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一世是否还会如此。她正凝神思考着,视线却不知不觉地落在院子正中间的石桌上,再渐渐扩散到旁边的四个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