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4 / 7)

盟主六林盟主的,想都别想!我和你祖母一天天老了,你再不早日正形儿起来,薛家这一大摊子事我能交给谁管?”

薛孚朝他爹翻了个大白眼。

李世民回头气定神闲着看他,“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但要打败草原骑兵靠的不是什么江湖武艺,而是同样的骑兵战队和…”薛孚眼中立刻闪起了强烈的求知光芒,但李世民忽然想起了正事来,就停下了话头,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一跺脚先离开了。果然,等儿子一走,薛季阳立刻就收起了慈祥的笑脸,站到一张精美的黄花梨书案前轻轻敲击着手指,一脸难为情的模样,“贤侄啊,按理说崔官人是咱们宜阳的父母官,他遇到难处,我也是该主动上前分忧的,可如今生意难做啊,薛家手头的现银也很紧张,上回好不容易凑出的那两万银子,前两天刚被湖州那边的织造坊抽走了.…唉,我倒是可以找人借上几千两银子,但这欠的人情…”

言下之意,是想让李世民拿上回许诺的人情来抵,暗示帮了他这一回,往后可就别再来找薛家了。

李世民并不接这个话头,反而惊讶地看向了薛季阳,“难道今日州里来送公文,郑官人竞没有让人给您捎封信吗?”薛季阳狐疑地眯起眼睛,“给我捎什么信?”李世民取出从县衙带出来的那封公文,面上却带了些犹豫,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薛季阳心中一动,急忙让随从关好门窗离开,又承诺道,“贤侄请放心,我经商多年以诚信为本,绝不会泄露半个字。”李世民这才走上前把公文递给他,叮嘱他看了就还给自己。薛季阳接过来,习惯地先去瞟下方的印玺署名,确认无误后才开始飞快阅读起来,一遍读完后,他摇着头面露不解,“贤侄是觉得,京里来的贵人风尘仆仆抵达杭州却不肯留宿,执意要赶来宜阳一事有疑点?可我并不懂这些官场之事,恐怕不能为你解惑,想来,这也是郑官人没派人给我捎信的原因。”

说完,又笑着提醒道,

“而且,不管贵人们是为何事而来,今日县衙都是要负责招待的,我看呐李世民却上前一步,指着公文上“整个杭州都吃不了好果子”这行字,压低嗓音道,

“薛员外以为,什么样的人能让整个杭州官场都吃不了好果子?”薛季阳抚须呵呵笑了起来,“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如今能让整个杭州官场被波及的,想来无非是蔡相公、童太尉、高太尉诸人.…”说着说着,他却发现对方的少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立刻就顿下话头,“莫非你觉得还有别人?”

李世民笑着指了指屋顶,“这天下,归根到底是皇家的天下,大臣再得势,也绕不过天家去。”

薛季阳面色一震,急忙又拿起公文细细读了一遍,再次摇头,“天子南巡乃是天大的事,纵便官家微服下了江南,路里州里也早该知道了,再者,我前几日才听郑官人提起,官家近日要闭关修炼数日,绝不会有空来宜阳玩耍。”

李世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难道在薛员外心中,整个大宋朝廷说话管用的天家之人,就只剩下官家一个了吗?唉,没想到你对朝局变幻反应如止迟钝,也难怪郑官人不敢派人提醒你…”

薛季阳立刻冷了脸色,“赵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从他手中取回公文,扬起纸张用手点着那行字,“如果是蔡相公或者梁内侍的人来,绝不会避过郑官人的接待。如果是童太尉高太尉的人来,郑官人一定会心生警惕,从而执意派人跟随前来。只有天家的人开了口,郑官人才不敢做出任何举动,连公文都写得含糊其辞。”薛季阳飞快思考了一瞬,突然面色剧变,恍然大悟地倾身向前,“贤侄的意思是,这回来的是宫中的皇子?”

李世民麻利收好公文,一脸笃定地看向对方,“是的。而且这回来的既然是两位贵人,想来必然是太子和郓王。俗话说凡事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知薛员外这回肯不肯花些小钱,跟我赌上一场泼天的大富贵?”薛季阳神色晦暗不明,紧紧盯着眼前少年那双似乎永远自信从容的眼睛,问道,

“此事是崔官人推断出来的,还是你推断出来的?”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今日州里刚派来兵士协查宜阳两个孩子的失踪案,崔知县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推断此事。这只是晚辈一人的愚见,也许并不准确。如果押对了,我能让薛员外在太子和郓王面前露脸;如果押错了,薛员外这回的钱可就全打水漂了。”薛季阳扶着书案慢慢坐下来,盯着那幅《步辇图》久久不语。拿出几千上万两银子来招待京城贵客,他出得起这钱,也亏得起这钱。可是,他的亲侄子眼看就要死在崔仙芝手里了,自己这个做大伯的如今不能再帮忙也就算了,又岂能花薛家的钱财,为崔仙芝化解一场大麻烦事?但话又说回来,这回来的若真是太子和郓王,自己要真能在他们面前露脸说上话,凭着他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怕不能从对方手上为薛家拿到大好处吗?李世民并没有出声催促对方,只是姿态闲适地转身去看那幅前朝真迹,好像根本就不担心他不同意似的。

良久,薛季阳满脸笑容起身走到他身旁,这回索性连称呼都变了,“二郎对孚哥儿一片真心,我这当爹的又怎能为计较些钱财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