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一阵磅礴的魔力震倒在地上,一抬眼便看见大师姐已与那魔头缠斗在一起,被那魔头掐着脖子劫走了。”风青淼倚在他师父崔长老怀里,犹惊魂未定地讲述着她所目睹的一切。应淮尚未发言,崔长老已然激动地站起来:“这魔头竞敢狂妄至此,屡次寻衅是当我们清元宗无人吗?先前是云瑶,这次又是云慈,他是不是要将我们整个清元宗弟子都抓了去才肯罢休!”
“崔长老莫急。“应淮抬手以示安抚。沉稳的目光扫过议事堂内的众人,最终落在风青淼身上,温和道:“青淼,你确定那人是沧琰?”风青淼连连点头,声音尚还打着颤,语气却坚定不移:“弟子确定,弟子绝不会看错!那人不仅拥有一双深紫色的瞳孔,周身的魔气亦绝不会作假……弟子、弟子……
她愈说愈激动,忍不住捂着胸口躬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崔长老关切地为她顺着背,声音亦和缓下来:“淼淼,不必着急,师父与掌门、还有众位长老定会为你、还有你云慈师姐做主的!”
应淮微微颔首,一只手指圈在花白的胡须里打着旋儿,垂眸不知在沉思些什么,须臾缓缓开口道:“我已开启了护山大阵,亦传令下去叫门内诸位弟子加强戒备,封锁住各处出口,若青淼所言属实,他们此刻定然还困在宗门内。”崔长老闻言,仍旧急切道:“掌门,那魔头狡猾多端,法力高深,若是他强行破阵,恐怕……”
“绝无可能。"应淮打断了他的话,“护山大阵与我灵脉相连,若有人破阵,我定会第一时间觉察。”
“可是一一”
“师父、诸位长老稍安勿燥。”
一道清冽的嗓音自殿外传来。应淮倏然抬首望去,他如何认不出,这是云慈的声音。
“云慈”依旧穿着那身大红衣裳,面上清冷的神情却同往日无甚分别。她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白色云纹锦袍,披散着黑直长发,眼前覆着一根白布带子的盲眼男人。
应淮道:“慈儿,你来了。"目光扫至她身后之人,眉梢微蹙:“这位是?”沧琰恭恭顺顺地回道:“回师父的话,这位是外门的杂役弟子阿辞,徒儿瞧他甚是合眼缘,名字里亦都有个′慈"字,便决定收他做徒儿的随从。”清元宗掌门与诸位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皆可拥有几名随从,以便处理日常事务或协助修炼。大多数弟子身旁都会收上个三两名,也有极少部分好热闹的贝则会收上十来个。
按理说云慈身为掌门座下大弟子,身边怎说也会有个小猫三两只,可她素来一个人清净惯了,不喜旁人前来打搅。故而至今偌大的绛雪阁里仍旧没有一名随从。
这主意还是云慈主动提出来的,原本沧琰的提议是说她是他新收的弟子,可云慈却一丝犹豫也无地矢口便拒绝了,说是这辈子只会有应淮一个师父。应淮疑惑:“你从前不是说过不愿收随从的吗?”他从前也曾主动为她寻过随从,那时他自外门杂役弟子中细细考察了数月,精挑细选出来十余名,带到她的院子里任她挑选,却全部被她拒之门外。他这个老师父亦因此心寒了好几日,还是瑶儿端着碗桃花羹前来说和才将他哄好。但那之后,他便再未提及过为她择随从之事。如今可倒好,她倒是想开了,愿意主动收随从了。
沧琰道:“徒儿近日伤重后适才发觉平日事务果真繁忙,身边还是需得有随从从旁协助。”
应淮用手指梳理着胡子,闻言颔首道:“为师允了。”难不成是先前她与沧琰大战之时,小师妹便已趁乱偷偷逃了出去?她愈想愈觉得合理,云瑶那小丫头素来机灵得紧,说不准一早便察觉出危险寻了脱身之法。
不同于宗门的其他弟子,云瑶的身世同云慈相差无几,同样是遭魔族侵害失去家人,不过她没有云慈那般幸运得以为仙尊所救,于凡界摸爬滚打十三载,适才得遇机缘拜入清元宗。
她若逃出,定然会返回宗门。
福至心灵,云慈倏然站起身,华铃儿与杀小生皆抬眸望向她,她却并未分神理睬他们,阔步向外走去,只留下殿内二魔不解地面面相觑。云慈御使魔剑一路疾行,此时的她已然不像初换身体之时那般任由体内魔力肆意冲撞,几乎可以运用自如。
她很快便离开魔族地界至于凡间,此处大多都是寻常凡人,不便再使用术法,她将魔剑收于体内,步行穿入人群之中。到底是修炼多年、法力高深的大魔,沧琰的五感十分敏锐,云慈几乎是片刻便感知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街市上行人熙攘,不少人偷偷觑目上下打量她,垂首附耳窃窃低语。
她先是蹙眉不解,随即胸口处泛起的丝丝凉意使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穿着沧琰那身红得跟山火似的敞襟袍子,上边还镶嵌着沧琰独特审美之下的五采彩晶石,在正午日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眼晕。
她顿觉面上一赧,贝齿抵住下唇,恨不能当即将这身不成体统的衣裳褪去,四下张望间,不远处一家临街的成衣铺子如同救世神邸般跃然进入她的眼前云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步入铺内,掌柜正趴在栏柜处端着碗埋头吃面,见她进门,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脸迎了上来。“这位客官,可是要选衣裳?咱们店里有上好的绫锦绸缎,款式新颖,包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