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擒(2 / 2)

窗关严,仔细风寒。”他的叮嘱散落在空气里,半晌静谧。

风声簌簌,云慈疾步朝那道身影追去,一红一白两道的虚影在乌黑夜色里蹦跹掠过,最终落于无人的后山竹林之内。那人蓦然止住脚步,云慈亦驻足在他身后。她抬起首,惊觉那人身形眼熟至极,身躯轮廓正是往昔每日晨起梳妆之时入目所见,她怎会认不出,那是她自己的身体。当日同沧琰一战后莫名互换躯壳之事犹在心头,云慈只一瞬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沧琰。”

“猜的没错,"面前之人双臂环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闻言发出一声嗤笑,旋过身昂首睨向她,“可惜本座可没有给你准备什么奖赏。”云慈看向眼前一身红衣胜火的“自己",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一瞬:“你怎可穿着如此……”

沧琰打断她:“本座还尚未问你呢,"他嫌弃的目光自云慈发顶至足下上下扫了个来回,语气里似裹挟着淬了毒的刀子,分毫不掩恶意,“穿这么一身白,头上还绑着那么个白布带子,做出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死了丈夫呢。”

云慈神色波澜未变,似是分毫不在意他所言。只兀自沉思着,当日情状急迫,事态仓促,并未留有足够的时间予他们多做思虑。便成了今日这等闹剧般的局面。

“沧琰,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先放下。”

云慈凝着眼前这个占了自己壳子的魔头,心中思绪纷乱,面上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她道:“你身为堂堂魔界之主,却屈居于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仙门弟子之身,应当亦不甚自在吧。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结束掉眼前的闹剧,换回各自的身体。”

“哦?“沧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本座怎的不知晓,同你有过什么恩、什么怨?”

“况且,"他唇角的笑意愈发恶劣,盈满恶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云慈身上,“本座可不觉着这有什么不好。你这身子修为虽说是弱了些,但好歹是个女人,”他倏忽轻笑一声,似意有所指地道,“倒是叫本座体验了一番别样的乐趣。”“啪!“云慈没忍住一巴掌扇在沧琰脸上,后者没有躲闪,被打得偏过头去,一侧的面颊微微泛着红热。

云慈眸底闪过一丝怒色,却又很快被她压下,她知晓,此刻与沧琰争执无甚益处:“沧琰,你我皆知,这般成日以对方的身份生活绝非长久之计,终有一日会为他人所察觉。到时不仅你我难以自处,更可能引发仙门与魔界之间的纷争!”

沧琰促狭:“若仙魔当真打起来,岂不有趣?经你这般说,本座竞期待得很呢。”

云慈忍无可忍,阖了阖眼,半晌沉声道:“但我可以杀了你。"默了须臾,她又加上一句,“别忘了,如今我身在你的身体里,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现在去哪?"沧琰跟着她走了半响,见她与方才众弟子离去之时走的是同一个方向,不由发出疑问。

云慈侧目瞥他一眼,语气淡然:“去饭堂。”沧琰惊奇:“你也跟他们去同一个饭堂里面吃饭吗?”云慈反问:“不然呢?”

沧琰愕然,若是放在他们魔界,此等情形是绝无可能发生的。莫说是他,便是华铃儿与杀小生,衣食待遇亦断然不可能与寻常小魔一并概之。似是看出他心下所想,云慈解释道:“清元宗修行讲究顺应自然,宗门弟子无需辟谷,无论亲传弟子、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甚而是师父与长老们亦不例外,都会到饭堂来用膳。”

“一口一个′饭堂',“沧琰眉眼弯弯,好笑道,“那些个小弟子们图个方便叫得简洁些,你堂堂一宗大师姐怎的也跟着这般……”“叫”字尚未出口,二人便已走至饭堂正门前。沧琰方抬起头,便被廊柱顶端高悬着的红木匾额噎了一下,只见其上赫然龙飞凤舞、简洁明了地写着两个大字一一“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