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箱子小跑两步,像是有意和他作对一样,雨珠劈头盖脸的砸下,她全放弃了挣扎。
眼见一辆黑色的卡宴经过,沈桑往旁边走了走,生怕车速太快溅起路面上的雨水。
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车路过她身边时速度放缓,直止在她身边停下。一身西装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上离开,走到她身边询问着,“你好,是去上大的吗?我们正好也要去那里,先生说可以送你一程。”沈桑防备心前所未有的强烈,连连摆手,这年头,哪会有这么好心的人。她余光看了一眼车牌号,沈廷军生意刚做起来的时候,她也跟着见过一些所谓的富人名流,可是那些人哪怕十个加起来应该都不及眼前这一个。至于眼前人口中的那个先生,不知道年纪多大,不为劫财,就是图色。“不麻烦了,如果有伞的话借我一把伞就好,没有的话我这就走了,很快就能到的。”
后排右座的车窗缓缓落下,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你拿着行李,打伞不方便,步行还要走十五分钟,上来吧。”
沈桑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当时在青烟白日后的那张脸清晰的映入眼帘,沈桑心中的所有防备,猜想和戒心全部都烟消云散。
男人看了看手表,声音仍旧平静的询问了一句,“上来吗?”“麻烦了,谢谢你。”
她刚想要把行李放后备箱,司机已经帮着她放进去了。沈桑带着一身水汽坐到了他的旁边,车内冷气开的很足,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一张手帕递到她手边,随后冷气也被关掉了。沈桑擦干之后,看着手中原本方方正正的手帕变得软塌塌的,声音低了不止一度,脸上也有些热热的,“那个……它已经湿了,你还要吗?”她以为他会不要的,毕竟从前看的那些无脑甜宠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可他却接过了,将它放在了置物盒里。
沈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指甲扣着掌心想看他,又强忍着不要让自己失态。
心中念念,余光千百遍。
他与她离的很近,在一些还残留的冷气中沈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一次更加的冷淡清晰。
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在她头昏脑胀时闻到的那股水生调。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声揶揄的轻笑。
沈桑将头埋的更低了,她妈妈从小告诉她要大大方方的,但她头一次感觉当鸵鸟好像也不错。
“到你们学校了。”
直到他出生提醒,沈桑才如梦初醒,她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起来,看到那一抹夺目的红色,才长舒一口气。
“送给你,那天在庙里求的,你可以写下想求的。”修长的手接过,“谢谢。”
沈桑即将要下车时,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问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不能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总之今天谢谢你。”“闻瑾。”
“我叫沈桑。”
他说完之后转头直视着沈桑问了一句,“我们除了在重积寺,还在别处见过吗?”
沈桑迟疑着摇了摇头,她确定自己没见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以及轻而易举的为他心悸。
他嘴角浅浅扬起一个弧度,随着车窗上拉轻声说了一句,“再见。”沈桑下了车,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对她很热络,帮她拿行李,办卡,介绍食堂和教学楼。
直到有人问了一句,“车上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沈桑明了的同时也在心里哀嚎一声,她倒希望是。那天之后沈桑几乎日日得空了都要往重积寺跑,尽管希望渺茫。沈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暗暗发誓,如果这一次真捉到了他,她一定要问到他的微信或者电话。
她连续蹲了十多天,越往后越开始谴责自己这种守株待兔的愚蠢行为。可比更加让她绝望的是就算用了如此蠢笨的方法,她还是日日都像那老农夫一样失魂落魄却又不死心,期待着明日再来碰碰运气。走出重积寺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了,天气成团的云朵,烧起来夺目的颜色。走下阶梯的时候突然愣在了原地,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正走上来的人。这一次,她真的撞了大运,她惊喜的叫出声,“闻瑾。”小兔子一样的跑到他的身边,“你这段时间很忙吗?你真的来了?你想求什么啊?这个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以及藏在一堆问题后的最后一个,“你能不能给我你的微信吗?”太久的等待将理智都烧掉了,大不了被拒绝,干干脆脆的省的她牵肠挂肚,天天像望夫石一样,这里卖香火的,卖果子的,发福牌的都要认识她了。闻瑾低头失笑,“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很久吗?”尽管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沈桑却还想要再矜持一下下,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每天除了等她外都无所事事,“没有很久,只是一会儿。”每天来等一会会那样久。
沈桑低着头声音小小,心被高高的提起已经开始在找啪叽摔下来的位置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这段时间很忙,母亲生病了,我第一次来是为了她祈福,又在她身边陪了很多天。”
像是在对她解释,明明没需要,也没必要。“我可以给你我的微信,现在陪我一起去挂福牌吧。”他将福牌递给她,沈桑愣愣的看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