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又育,儿子送到前夫那儿肯定只能受冷眼。扯皮了很久,那女同学后来找了个条件更好、也愿意接受她儿子的,就把唐录生瑞了,且跟新人火速办了酒席。
由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唐家成日鸡飞狗跳,斯言去得也就越来越少,一年下来,可能也就两位老人的生日,会过去吃顿饭。王书珍生日当天,斯言下午上完滑板课之后,直接过去。到了发现就两位老人在家,唐录生人不在,说是去外地拜访客户去了。斯言松了一口气,因为实在不愿意应对现在的唐录生。钱、权、势,就是普通男人的门面,一旦没了,那副又卑又亢的窝囊样子,即便她默念一百遍”这是我亲生父亲”,也没办法克制自己生出厌烦之情。不过还好,跟他打交道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王书珍和唐孝荣有退休金,按月发放,唐录生最后的一点自尊,不允许他去染指父母的养老钱,所以二老的生活水平,倒是没有太大的降级。王书珍也好面子,不喜欢叫人看笑话,因此有意把生活过得比以前更讲究一止匕
今日的这一桌生日宴就是。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也不考虑三个人是不是吃得完。斯言倒饮料、讲祝福,该有的礼数周全到位,一点不落。王书珍关心了几句她的学习和生活,终究忍不住开始窥探程桑榆的生活:“言言,你妈妈是不是又跟你那个家教在一起了?”“是啊。他们挺好的,挺恩爱的,有什么问题吗奶奶?”王书珍撇嘴,“你妈妈就那么发在朋友圈里,多不合适啊。”“为什么不合适呀?大家都好羡慕我妈呢,说她男朋友又年轻又师…”“你妈妈是享福了…”
“她没偷没抢,享的福都是她自己挣来的呀。"斯言把筷子放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两人,正色道,“爷爷奶奶,我很佩服我妈,你们这么诋毁她,我不喜欢,也很不舒服。如果你们再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斯言早就不是小时候委曲求全的性格,不单单是针对王书珍和唐孝荣,而今人际关系中,一切让她“不喜欢不舒服"的,她都会果断拒绝,绝不内耗。她心里有底气,也因为背后有程桑榆做后盾。唐孝荣和王书珍面面相觑。
最后王书珍讪笑着提筷给斯言夹菜:“好。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说了…你尝尝这个啤酒鸭,你上回说很好吃,就是有点苦,我这回少加了一点啤酒,多放了两颗冰糖,你再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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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野过生日,两人各请了两天年假,连同周末凑成一个四天的假期,准备乘坐夜行卧铺车,前去北京玩一趟。
火车晚上十点半出发,两人下班,到家吃过晚饭,稍作休整,拎上行李箱,去往火车站。
旅游淡季,乘坐的人并不多。
程桑榆订了相邻的两个下铺,一直到列车发车,中上铺都无人过来,两人能独享整个空间,非常幸运。
过道有座位,桌板拉开,两人面对面坐着。出发没多久,车厢里就熄了灯。
离站之后,窗外的灯火渐渐稀疏,不久,便只能看见大片黑暗的平原,和零星几座燃灯的建筑。
车身微晃,碾过铁轨,发出“唯且"的声音。车窗上倒映出两张脸,程桑榆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声问:“是你梦里的样子吗?”
郁野“嗯"了一声。
坐在过道里,不便高声聊天,怕扰到旁边的人,两人甚少出声,就在这样的寂静里对坐,撑腮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乘务员推着小车经过,两人自觉把腿往里收。没多久小车去而复返,乘务员小声笑说:“还不休息呀?”程桑榆也轻声笑答:“马上。”
两个人不好意思再坐在过道里,就挪到了卧铺车厢里,把相邻过道的帘子拉了起来。
程桑榆翻包找出一次性的三件套,给床铺套上,碎花图案,骤然让这空间里多了几分生活色彩。
手机振动。
微信消息,孔新语发来的,她知道两人要去北京玩,要请他们吃饭。此刻的消息内容,是说已经在餐厅定好位了,明天中午,不见不散。程桑榆回复过后,问郁野:“我记得当时你们班第三名,那个姓卓的同学…“卓景阳。”
程桑榆点头,“他和小孔好像有点苗头吧,后来怎么样了?”“他准备去北京读博。”
“他没直接就业?”
“在本校读了研。去年他卖了一个专利,赚了一笔钱,家里经济情况改善很多,所以决定去北京。”
“这个专利,不会就是你那个专利吧?”
“嗯。"郁野笑了一下,“我们三个一起研发的。”程桑榆心悦诚服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郁野这个时候盯着程桑榆,似笑非笑。
程桑榆:“你有什么话就说。”
郁野:“想到那个时候,姐姐装不知道我在普林斯顿,装得蛮像的。”桌板上有张什么旅游宣传单,程桑榆揉了揉,朝他丢去,“再翻旧账试试。”
郁野低笑一声,懒懒把纸团捡起来,作势要丢回来,却在程桑榆都摆出防御姿态之后,把纸团丢进了垃圾袋里。
担心扰到别人,他们说话声音放得很低。
“在国外两年,你是不是没少吃苦。“程桑榆换上正经神色。“还好。什么都可以克服,除了很想见你。网上只能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