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几人进来的那一瞬间,便跨上木榻,扯开被褥立马将绝望羞愤的白芹水遮进了怀里。
太子一行人进来,满地的衣裳碎料和要散未散的气息便能说明一切。“阿…这。”
遍地布料,就连绣有莲花的粉白女子小衣都碎了,足以可见昨夜……他们目瞪口呆,神情在此刻凝固的彻底,心中却是翻天覆地,难以想象一个死板无趣的青年竞也能到这种地步。
平日里那般的恪守礼教,除却朝堂之事,几乎算得上迂腐,可而今竞如此令人大跌眼镜。
在王权贵族集聚的狩场,甚至天子眼前,就在这搭建的帐子之内。如此作为,就连平日最是了解卫成临的太子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作何神情以对。
反应过来,更想知道那女子是谁?莫非是昨日才将“活”过来的阮二小姐?若是她,此事倒也算不得那般难看。毕竟,他们二人本当就该是夫妻,数月前就该是了。
然现下,女子的面容被完完全全遮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而立在帐中跪地哆嗦的一个婢女,有眼尖的认出是跟着嘉宁郡主多年的婢女。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厉声斥问:“不好好跟着你家郡主,怎么在成临这帐子里伺候?”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心间,本就如冰窖的气息更是如死寂的凝固。灯红流泪满面,磕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厉害,根本吐不出半个字来。太子眸微眯了眯,视线巡了一圈,似乎便也明白了,笑道:“成临,孤看你当真是懈怠了,这个时辰竞还未起,待会来见孤谢罪罢。”不急不缓的话语里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欲为其遮掩的深意,在场的人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了然于胸,连忙应和着,又恭敬跟着太子身后走了出去顷刻后,帐内归于一阵无言的平寂,阮流卿听见来自白芹水悲戚的斥声:“你滚开,别碰我。”
满是怒气,又隐隐的透着无力病弱之色。
“郡主,此事……“男人声音略显愧疚,接着是闷哼跪地的声音,“此事其中定有蹊跷,但事已成定局,到底是臣……
男人停顿了片刻,却许久没说出什么话来,白芹水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哽咽喝道:“你还有何可说?!”卫成临长睫一颤,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道:“是臣欺负了郡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太便宜你了!我乃圣上亲封的郡主,就在昨夜,还为我赐了婚,而今天下谁不知道我白芹水是归政王府的未来女主子,而你竞敢…竞敢……你是丝毫不顾皇家的颜面,不顾你卫家满门吗?”一字一句,沉沉的压下来,卫成临抬起眼来,“郡主息怒!”他顿了会儿,静心理着此事的来龙去脉,继而道:“此事虽是为臣之过,可昨夜,为何郡主要进臣的帐子?”
语气不卑不亢,眼眸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白芹水。他昨夜意识极不清醒,更被歹人下了催情之物。可他能记得,是一名女子率先进了他的营帐,甚至由贴身女使遣走了守在门口的护卫。
“郡主,你可是搞错了人?”
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两人谈话,清清楚楚的映入阮流卿的耳际,方才一众被人撞破的荒唐之情景,更是在脑海中萦绕不停。阮流卿凝神细细思索,心中越发五味杂陈。这就是晏闻筝所说的好戏:他即将过门的王妃同她曾经的未婚夫宿了一宿。更是就那样的巧妙,叫太子一众人等撞破了。这很显然,是晏闻筝蓄意为之!
心悦他的白芹水是将卫成临认错了,而卫成临那人最是有规有矩,遵循祖制礼教,绝无可能会在这众地方同一个女人颠鸾倒,更何况那人还是白芹水一一晏闻筝的未婚妻。
所以,这一切……
阮流卿乍时心底一阵发寒,晏闻筝到底要做什么?不惜将自己未来的王妃,送给别人。
不管怎么样,今日还要安排被人撞破这一戏码,对一女子来说,都太过的残忍。
阮流卿心中寒意更甚,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望着晏闻筝,波光流转着,没说话,却似乎问出了那句,“你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