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护士装作耳聋眼瞎,她放下药,提醒厄洛斯什么时候吃。“好。"厄洛斯对护士说,他用在精神病院的法子骗过了护士,“我记住了,拜托你出去时关门好吗?我和姐姐有话要说。”护士急匆匆离开。
吸血鬼迅速变脸,谢兰里眯着双眼:“是我哥哥嫉妒我最得父母宠爱,他把我推进了湖水里,用双手摁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活活淹死。”“为了打消别人的疑虑,他还假装听见呼救声,从房间里跑出来救我。老管家凭借厄洛斯打湿的衣服,发现了这一点,以此威胁他。结果老管家也死了。谢兰里每句话都和雪淞镇的传言对得上。
被当场戳穿谎言,厄洛斯不慌不忙,他的脸上挂着歉意,“抱歉,副人格是我的心魔。我从小就被这件事困扰,在家人的不信任和邻居的流言蜚语中分裂了出新人格,所以副人格的记忆会有偏差。”他语气真挚,“你能理解我吗?”
蔚秀不能像护士一样赶快离开,她被厄洛斯抓住了衣袖。无意中再次窥见兰道家的秘辛,蔚秀坐立难安。怕她不相信,厄洛斯放低声音,他身穿病服,像在精神病院里那般,软声呼唤蔚秀。
“姐姐。在精神病院,我和你解释过一次,当时你不是说会相信我的吗?”“他只说随便编造了两句话,你就不相信我了吗?”她哪有这样说。
蔚秀只能点头,“我相信你。”
她不也怎么喜欢那个尖锐暴脾气的谢兰里。按照选取盟友的标准,厄洛斯更合适,他可靠,好说话。病床上的人眼神露出几分憎恶,一闪而过。片刻后,他又变回了厄洛斯。厄洛斯吃了护士拿来的药。它们能暂时扼制谢兰里。“姐姐,"厄洛斯琢磨着这个称呼,瞥了眼门口的伏应。“其他人有叫过你姐姐吗?″
蔚秀:“只有你。”
他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那我以后一直可以叫你姐姐吗?你知道我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弟弟,谢兰里死的早,父母也不喜欢我。”
“小时候,我很想要一个姐姐,只要她愿意相信我就足够了。”“可以。“蔚秀接了热水,厄洛斯没有喝,他靠在蔚秀肩上,“你想了解我和我弟弟的事情吗?”
蔚秀"嗯"了声。
“他是个讨厌鬼。药管不了多久,等一下他就会再次出来。”在有限的时间内,厄洛斯三言两语,抹黑谢兰里。“他从小就喜欢撒谎,凭借谎言抢走我喜欢的东西。”蔚秀挠头。
她看两兄弟谁也别说谁。
“等他出来,他肯定会故技重施,抢走我身边的一切。"他说,“包括姐姐。“不会吧。我们认识没多久,感情不深。我看他挺讨厌我的。”蔚秀实话实说。
“不是。”
厄洛斯身处病房,护士把窗帘拉拢,屋内不透气,不透光。仿佛身处压抑孤独的精神病院,只有蔚秀陪着他。她离不开病房,出不去雪松镇,如同嗓音脆亮的鸟儿被关进了笼子里。蔚秀没吃的沙糖桔让厄洛斯吃了,特别甜的味道。“我不讨厌你。谢兰里也不讨厌你。所以他要抢走你。”况且,喜欢是藏不住的。
厄洛斯看不明所以的蔚秀,再看门口等得无所事事的伏应。他习惯把眼睛藏在碎发下,像孤独寂寞的动物观察人类。他垂眼,看剥沙糖桔时沾上了黄橙色汁液的指尖。一只鸟关在笼子里会孤独,两只就不会了。厄洛斯一时说不上他对蔚秀的感觉。
他回到了精神病院里,雪松镇是大笼子,病院是小笼子。他经历过太多次失败,没有人能带他走。
后来蔚秀来了。
无法离开笼子的厄洛斯把希望和绝望都寄托在蔚秀身上,他希望她冲出牢笼,带他走。
如果他不能离开,那蔚秀也千万不能离开。两个人都留下,比两个人都离开,好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