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马厩。
高见面对着眼前的西门恭,脸色有些愕然。
“退学?”高见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你这是……被人欺负了吗?”
西门恭摇了摇头,苦笑道:“并非如此,高见,你在太学上学到现在,心里应该也清楚太学的氛围,这里说实话确实没什么人会来管你,只是……我确实没办法跟得上而已。”
“你们,是天才啊。”西门恭表情复杂的看着高见,眼神里似乎有许许多多想要说的东西,但都没办法付诸于口。
高见等人,是天才啊。
是大大的天才。
是整个神朝都觉得吓人的天才。
水苍苍在太学里,不过是‘平均值’而已,属于那种不上不下,比一半人好,比另外一半人差的水平。
真正在太学崭露头角的,只有高见。
而他西门恭,只不过是蹭了高见和水苍苍的光,才有资格来太学转悠两圈而已。
“不再多留一会吗?就算跟不上,多蹭一段时间的藏经阁也是好的,里面的东西那么多,学几样回家,哪怕没能读完,但考核也不算事儿,厚着脸皮读下去又怎么了?”高见指了指不远处的藏经阁。
是啊,没必要就这么走了。
何必呢,太学的考核不是说很简单吗,只要你去,当地的豪族自然会给你搞定,就算不如其他人,那不和其他人比就是了。
所以高见很疑惑西门恭的选择。
西门恭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啊……高见,难道,没有人来找你?”
“找我什么?噢,有人找你,劝退?你的伤也是这么来的?”高见挑了挑眉毛。
“伤倒不是这么来的,是我要强,觉得自己再怎么也能留下来,结果搞出了事情,唉,说这些也没有用,这次只是来告别,之后我应该会去找个稍微好些的仙门,当个真传,学成之后回家了,至于太学……多谢高见你了,算是圆了我一场梦,让我以后不用遗憾,不用在晚上去思考‘要是我当初上了太学’这种胡思乱想的事情了。”西门恭退后两步,恭敬的对高见行礼,如此说道。
“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不留你了,日后相见,希望安好。”高见也拱手,如此说道。
“嗯,告辞。”西门恭点头,然后离去。
高见目视着对方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又说了一句:“高先生,我……学不会啊。”
这语气里,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
语罢,西门恭释然,这才走了出去。
这时候,高见才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神朝有十州,十州每年都会在年底除夕之前,招十人左右来读书,也就是说……太学每年都会有一百个新生。
但实际上,高见在太学看见的学生加起来也就那么三四百个人。
之所以没有更多,想来……应该都是和西门恭一样。
劝退了。
只是,似乎没人来找高见,难道是因为三个月之前的事情吗?
“算了,遇到再说。”高见摇头,牵着走龙,准备离开。
走龙腾云起飞,不多时,便来到了高见在神都的屋子。
几只草木精怪和魔诃罗奔到门口来,高声齐呼“大老爷”,迎接高见回来。
高见穿过这几个小娃娃,回到了院落里。
屋子外面看着脏脏的,里面也有些灰尘,像是没人打扫一样。
实际上,确实没人打扫。
丹砂看着可不像是会做家务的人,鼠鼠也不在乎这些,高见一天到晚都泡在藏经阁,最多也就收拾一下自己住那间。
三个也没啥请丫鬟的欲望,所以,这里看着就有些灰蓬蓬的。
住这种大宅子,还是要住的人多一些才有人气,就算主人家人不多,丫鬟小厮家丁之类的也要把场面撑起来。
不过嘛,丹砂高见和舒坚都不在乎这些,也就无所谓了。
回到家里,丹砂不在,估计还在外面玩儿吧。
倒是舒坚在,他看见高见就跑了过来,说道:“高见,有一封给你送过来的信,就放在那边堂屋桌子上了。”
“信?噢,我知道了。”高见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给走龙放好了草料,就走去了堂屋那边。
来到堂屋里,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信封上还有几个老鼠脚印,一看就知道是舒坚自己叼过来的。
他拿起来,发现上面的署名,是太学。
“太学?”高见有些疑惑,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考核。
高见顿时了然。
其中的意味非常简单,太学差不多每半年会考核一次,考核会将太学生们支出去完成一些特定的事情,算是培养,也算是测试太学生们的心境和对神朝的忠心。
高见一直觉得这种事情还早。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不过想想也是,都三个月了。
却看见,其中写着几行字。
标题为:守穷边务事。
意思很简单,就是关于穷困没钱的边境地带的事情简述。
然后下面写道:
“古来守穷边者,莫急于安人心,息流言,严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