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痹,筋挛,金气刺入肉身,一气之余烈涌动,万物凋零,可识真金之肃杀,古白松的内天地刹那之间千疮百孔!
感天地肃杀恶气。他眉毛先落,金气入肺腑,紧接着,面发紫泡,金气已入肝,再之后,脚底先痛,再穿破,遍身如癣,此为五脏受病。
但很快,他浑身便麻木起来,此曰皮死,麻木不仁;再曰肉死,针刺不痛;三曰血死,溃烂;四曰筋死,指脱;五曰骨死,鼻柱坏。此三者,为金创受伤之不可治者也。
古白松看着自己的伤势,知道肉身已坏,再无生机,旋即头顶天门一开,神魂透体而出,想要遁逃!
但神魂刚刚从体内遁逃而出,眼前霎时间,突然充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
但这些花花绿绿很快褪去,一切都变得灰白。
眼前的这片景色,立时展现出一片没有任何色彩的无垠的空间,一切都像是半透明的、触摸不着,虚无缥缈。
眼前什么景色也也分辨不出来,近看仿佛是一面无法映照任何形象的颤动着的镜子,朝远一点看又像变成了雾气弥漫的平原,再往远看,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轮廓也没有边际。
影影绰绰的幻象一般的奇境,这些景色像梦一般模糊而奇异,使人感到空间已被封锁,似乎被某种东西划定了界限。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
这里是‘梦’,这里是……欲界。
高见不知何时挥刀,而他的刀法,可以将人拖入欲界。
这里,是梦境的所在,一切欲念的集合,众生思绪的倒影,万物的‘意念’的汇聚之所,所有思想的回音在这里反复波荡。
神魂来到此处……就好像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的人,从船只上跳入大海一样。
身体是船,神魂是人,而欲界……就是下面的大海,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当失去了肉身的庇护,又被拖入欲界之后,就像是人落入了冰冷的大海之中……
哗啦,哗啦,哗啦。
海水的冲刷是那么的闲适,在一片混沌之中,梦境总是让人觉得昏昏欲睡,色块和景色在这种昏沉之间崩裂,散乱的奔腾,仿佛无穷无尽,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将眼前所有的一切展开、拉长、延伸,从中抽出无数阴暗的丝线,将它们铺展在眼前。
最后——
一切归于沉寂。
神魂,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此刻的神都之中,古白松的尸骸悄无声息的落下,砸在了地上。
下面的尸傀失去了主人,纷纷丧失行动能力,僵硬在了原地。
石豉,这个姑娘也呆呆的落到了地上。
但,到现在,也没人理睬她。
天空之上,一条龙影大摇大摆的划过云层,从她的头顶经过。
上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姑娘,逃吧,去新修的那座寺庙,就是有一座高耸佛塔的那个地方,路上如果遇到其他逃出来的人,也可以让他们一起去,今天晚上,这里要死很多人,躲在那里,不会有事。”
语罢,龙影已经消失不见。
但声音已经传出去了。
那是高见的声音。
此刻,在丹砂的后背上。
“没想到啊,六境就能在神都负责这种生意了,你说,鼠山是不是也可以在神都搞点差事啊?”舒坚有些感叹着说道。
“肯定不行,修为在这种事情算小事,要干这些,主要靠的得是手艺,这个骨师傅,我从黄叔那里看了,手艺很好的……唉,这个姓黄的,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他咋不叫黄爹?”高见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苦笑。
“六境修行者的尸骨,应该挺值钱的吧?”丹砂一边腾云,一边开口问道。
“烧了吧,这些灵材如果我们用了,那之后想要禁绝这种事,可就难了。”高见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好。”丹砂说着,海火环扩张而出,将尸骸和那一杆‘百姓幡’一起焚毁。
焚毁之后,却看见其中无数的怨灵,呼啸而出。
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阴鬼,有的是曾经的积年老鬼,有的是最近崭新诞生的全新怨灵。
但很快,旁边没说话的非想大师,开口了。
他端坐原地,如悬处虚空,身周浮现异象,各色乐器,天宝,不鼓自鸣,此众音中,皆说念佛、念法、念比丘僧。
如是演说妙法,度苦众生。
无数的鬼魂在其中,纷纷端坐,瞻仰天人宝相,其身也如阎浮檀金色,坐彼华上,见像坐已,心眼得开,了了分明。
如此,所过之处有净光闪过,怨灵带来的污秽气息消散无踪。
非想的身体分化,诸多法身化作残影,来到了诸多怨鬼身边,与其交谈,开解其怨,劝说对方放下,甚至还主动承担其罪苦,一切所受折磨,皆转移到了非想的身上,所有怨气都被非想承接。
如此一来,鬼魂们纷纷轻松解脱,于是手举头顷,往生极乐世界,前往轮回了。
高见,丹砂,和舒坚,人龙鼠三者看了这么一圈,都有些讶异。
接着,高见问道:“非想大师……你,还好吗?”
因为,此刻的非想,看起来情况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