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鳖鲔之醢,大夏之盐,合做浇汁,虽然技法不显,但胜在食材优秀。”
高见则笑着否认道:“如果只是食材优秀,怕是做不到这种味道吧?我听闻烹饪一卖,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灭腥去臊除膻,皆为水火之功,清蒸虽然不显技法,但功力暗藏其中啊。”
那中年人听闻此话,立刻面露欣喜,然后躬身下拜,激动的说道:“丈夫处世,难遇知己,大人见辟,恨无以报德,只得罄竭心力,大人在船上这几日,恳请让我每日送上饮食,不取分毫!”
显然,高见这些话说到他心里了,抽添火候之功,可是一门学问,火候未到,气味不足,火候太过,气味遂减。火以桑柴为妙,火候之妙,有毫厘千里之差,若非细细钻研厨艺的人,否则断然不知道味道能差的这么大。
常言道,世间之物无不堪吃,只是唯在火候,善均五味,火候,宜文宜武,宜撤宜添,瞬息难差,火候多一则色不光,少一则肉不成,本色杂现,变化微妙难寻。
司厨者,能知火候而谨伺之,则几于道矣,譬如这道鱼,起早则变黑,起迟则活肉变死。屡开锅盖,则多沫而少香。火熄再烧,则无油而味失。
鱼临食时,若是火候好了,色白如玉,凝而不散者,活肉也。如果火候过了,则色白如粉,不相胶粘者,死肉也。明明鲜鱼,火候不足使之不鲜,可恨之极。
只是,普通食客的话,只知道关注食材,仿佛只要食材够好,不管如何做,都会好吃,所以他也随着大流这般说话,吹嘘一下自己的食材,这样就能让客人高兴。
而眼前这位大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清蒸的火候,还以重宝赏赐,确实让他生出一股知己之感,顿时自告奋勇,提出让自己负责对方在船上的所有饮食!
可惜的是,高见摇了摇头,满脸遗憾的说道:“可惜了,我要去神都阳京,明天就到了,今晚能吃到你的菜,也算是有缘分,之后的饮食,恐怕就无缘咯。”
“啊?竟然如此……那还真是……”厨师低头,有些可惜。
“无妨,相见已是有缘了,能吃你一餐,可以了,那么,就让我继续品味吧。”高见如此说道。
厨师恭敬的拿走蜃珠,然后离开了此处,让高见等人品味美食。
看那个厨子走了,丹砂好奇的压低声音说道:“是这个厨子在求救吗?”
“肯定不是。”高见摇了摇头:“求救的人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是另有其人,但肯定也在飞舟上。”
“你就非要管这个闲事吗?”丹砂又问。
高见轻笑一声:“你这时候问我做什么?你那枚蜃珠,上面不是留了你的气息吗?”
“嘿嘿,好奇嘛。”丹砂也饶有兴致的说道,她其实对‘救命’这俩字儿也挺有兴趣的,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丹砂和高见其实算是一种人。
他们都爱管闲事。
而且都因为管闲事,所以得罪了左家。
就因为他俩管的闲事,所以左家才灭掉了。
现在,他们两个又想管闲事了。
这一顿饭,两人吃的兴冲冲的。
因为一人一龙的兴致都不在吃饭上,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这顿饭。
吃完了之后,他们去免费餐厅看了一下,发现舒坚还泡在酒坛子里。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这鼠鼠还是个酒鬼。
不过他愿意喝那就喝吧,都七境了,也喝不出什么问题,就让他放纵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咱们时间可不多了,你有那么多时间去解决这事情吗?一晚上而已,就算不睡觉,也只有六个时辰左右。”丹砂说道。
“哪里用得着六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够了。”高见如此说道。
对于高见这句话,丹砂并没有质疑。
因为她知道高见做过多么离谱的事情。
一境修为整顿外城,二境就敢带着她前往东海,三境的时候干掉白山江龙宫,五境的时候毁灭左家,这些事情,每一个拿出来都是骇人听闻,惊悚至极的战绩,并且不是靠蛮力达成的,而是用脑子一步步谋划搞定的。
现在五境的高见,说自己一个时辰解决这件事,丹砂并不怀疑他能不能做到,只是好奇他准备怎么做。
高见也不准备卖关子,他带着丹砂,先去甲板上吹了吹风。
甲板上的风稍稍有点大,以飞舟的速度,这个风大概能直接吹死一境,让除了神关三窍的二境在五个时辰之后慢慢坚持,然后被吹飞掉下去。
至于开启的是神关三窍,那就算到了三境也扛不住这些风。
精关和气关的,到了二境就能上来散步了,三境基本就不怕了。
只是毕竟风太大,一般人没毛病的话,也不会随便上来甲板,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没有必要。
但并不妨碍有病的人其实不少。
高见和丹砂顶着大风来到甲板上,运功护体挡住外面的大风,看着天边不断飞逝的云海,以及身后追逐着废气的诸多妖鸟。
丹砂和高见在这里说了一些废话,一些修行上的事情,说了一些世间的奇闻趣事,消磨了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