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脸上甚至有些暮气。
他抬眼向叶染看来,黑暗中,眼睛像是亮起的两道寒火。
“不是。”
叶染微笑,缓缓吐出他的推测:“今日那位‘上官丹凤’脸上涂了易容,如果我没猜错,对方该是那位青衣楼的上官飞燕。”
“不过如今一看,她倒是同您家霍大总管亲密无间。”
阎铁珊摆手,“天青此事暂搁。”
他的脸色没有因大金鹏王朝的参与露出任何轻松的神色,反而露出了两分激愤:
“王上他要是真有心复国,就是耗尽了宝山、我严立本哪儿会说半个不字?”
“一计不成怎还要夺了咱家的性命去?怕只怕我们的一腔热血忠心终究是敌不过贪之一字,真真是令人万分寒心!”
叶染却只是喝茶,并不接话。
说到底、阎大老板终究还是借着这笔宝藏,才利滚利地建起了这珠光宝气阁。
孰为真心孰为假意如今又哪儿说得清呢?
半晌,
阎铁珊总算调整过来,深吸了口气问:
“那‘上官丹凤’还留着作甚?不若我们严加审问,直接逼问她幕后主使?”
叶染失笑,摇了摇头:“现在还远没到收网的时候。总要让棋子以为局势尽在掌控,下面的大鱼才会上钩不是?”
“你……”
然而这话却不知让阎铁珊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几变、之后眉毛皱成一团,圆脸上竟是浮起一丝辣眼睛的扭捏。
叶染:???
就在叶染奇怪之时,只听阎大老板纠结两秒,开口问:
“那……上官飞燕可是…可是与公子有什么别的‘过节’?”
这话就差没往他下三路走了。
叶染顿时失笑。
但想到手底下查出的东西……
叶染笑了,可这笑却极冷:
“能有什么过节?无非是恨其不争、怒其所为罢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显然阎大老板已经看出他并没被什么绝色女子欺骗了感情。
阎铁珊这才悻悻作罢:“也罢,不过天青他……终究是生了二心,不能留了。”
他摇了摇头,似是对这红尘纷扰颇为感慨:
“想我本是无根之人,拿他视若亲子。若是天青那时推说身体不适、就此不再掺和,我本想当这事从没有发生过。”
然而这世上、想当从没发生的事何其之多!
叶染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茶叶梗苦涩的气息从舌尖上荡开,
“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路,”
“他已然选了他的。”
叶染说着挥挥手,起身离去。
今晚,夜色深沉,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