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练武,也该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倒不算我白练。我还要去找到二哥,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保护你与爹,保护时家,也保护阿悦。娘,我不想缩在京城,去前线杀敌,才能够真正的保护你们。”
看着沉默的父母,时空又刻意的露出轻松的笑容:“更何况,消息都还没有传出来,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呢,我这时候去,正是还有回转的余地。”时空只分了一刻钟的的时间给父母,在劝说完之后,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抓紧着每一刻每一秒,回房间收拾了自己的包袱。他急匆匆的,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晕头转向的将一些衣物与日用品塞进包袱,他又忙乱的去寻其他东西。
而后时空一转身,看到步母在往他的包裹里填上鞋袜,见儿子发觉自己,她红着眼睛牵起一个笑:“多带些鞋袜,在外需要。”时空看看母亲,又看看窗户外一个背着身子的影子,情不自禁也红了眼眶:“谢谢娘。”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收拾东西来说足够了,可对于那些要送走孩子的家庭来说,又太过于短了。步母差人将步大哥从宫里叫了回来,一家人除了步二哥,整整齐齐的在城外送时空,叮嘱的话一句又一句往外翻,是怎么也说不完。两个弟弟都去了前线,饶是步大哥一个男子都不禁红了眼,更别说在一旁的步大嫂,看着大哥大嫂夫妻俩一个赛一个的伤心,时空不知为何竞觉得有些好笑,他安慰道:“大哥,大嫂,别担心我,我去前线找二哥杀敌,不多时就能带着二哥回来一家团圆。”
步大哥就努力的笑,却是笑的难看。可惜他一介文管,不然该上战场的应是他这个大哥才对。
明明这种送别的感觉已经经历过一遍,可步家人却比上一回还要伤心难过不舍。
连清筝孤身一人,连家跟她闹到这种地步,这然不会有人来相送。她站在时空身边,倒是受到不少步家人的恩惠,步家人似乎将不少对小儿子的不舍,以及对二儿子的挂念迁移到了她的身上。给时空准备的鞋袜,也有她的一份,给时空准备的路上干粮,也给她准备了一份,给时空说的那些关心话语,也带着她一起倾耳侧听。这样让连清筝紧绷着的眉眼松懈了许多,没有谁喜欢与世隔绝,若是她能得到这些关心,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只是时空听着听着,思绪就飘走了,只因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禅悦没有来送他。
时空有些不解,亦有些茫然。他知道禅悦,他若要去战场,禅悦绝不会不来相送,当初步二哥上战场,她不也来送了不是么?时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眺望着远方,期望能够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惹得步母说话间捶了他好几拳,要他回神。
可是一直到代表行军出发的第一声号响亮起,她都没有看到禅悦的身影。为什么,因为适才他没有理会阿悦说话,没有理会阿悦的步伐让她落在后头,让阿悦生气了吗?时空心中的不安更甚。即便刚刚分开不过一个时辰,他仍旧想要看到禅悦的身影。谁都知道那些安慰的话就只是安慰的话,上了战场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他还想看禅悦最后一眼。
不多时候,第二声号角声响起,再有最后一声号角,他们就将启程离开京城。
在一片煎熬中,第三声号角声长长的盘旋在上空,意味着他们将要离开,许多随军的家属终是没忍住哭泣声一片。
可时空坐在马背上眺望远处,仍旧没有看到他所期望看到的身影。“走吧。"连清筝牵着缰绳对他说。
最后一次回头,没有。时空沉默的点头,随着部队前行。队伍中的气氛说不上消沉,但也绝对算不上明朗,有些年纪小的战士还在偷偷抹着眼泪,也有一腔热血的战士满眼是杀敌的欲望,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连清筝走在最前方领队,时空便在不前不后的地方跟随队伍前行。周围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便一人沉默着,似乎是在伤心,许多人都这副模样,并也没有人来找他搭话,他渐渐的落后到了队伍后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如果说旁人是伤心,那他便是郁结烦躁,是以身上便格外的低气压,周围人都隔开他一段距离,生怕自己招惹到他。烦躁,时空操起剑柄,随意的在路过的草丛堆里划拉。一划拉,将烦躁的源头划拉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的与背着包袱满是心虚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