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清冽的冷香。他低头瞧去,嫩粉色的梅花上坠着盈盈冰霜,倒是更为娇俏可人些了。嘴角微扬,他伸手拢了拢垂在耳畔的墨发,随手一挽将那枝红梅插在其间。红梅墨发,更衬得面前这人面容跌丽。
“多谢元吉。此花甚美。”
元吉望着他,欲言又止。
她该怎么告诉亓官上,这其实是她给他准备的拐杖。元吉瞧他总是虚弱无力时不时便要摔倒,心想若是有个拐杖怕是能方便许多。只需心下一念,那枝红梅便能变长变粗。
然,元吉看着他耳畔的红梅,沉默片刻。
算了,也挺好看的。
元吉微微颔首,随手挥了挥,“坐下看戏吗?”“元吉相邀,自然求之不得。"亓官上缓缓坐下,随着他的移动,腰间的碎玉金影倒比底下的光彩夺目许多。
两人并肩而坐,仿佛眼前并不是什么河神庙被攻打的紧迫场景,而是一片山花烂漫的山河春色。
落后一步而来的扈枭看着尊上一副心神荡漾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尊上,你清醒些罢!
“这几人瞧着似乎是天极宗的几人,他们为何而来?"元官上装作才认出他们的模样,惊诧道,“曾听闻这天极宗是修真界中的大宗,怎么瞧着如此……无能。”
亓官上瞧着他们被一钳子一钳子拖着,在地上留下深深的一道划痕,而后被排排坐堆成小山,很是不想承认此前自己竞然同这些人是同门。元吉一手撑着下颌,指尖轻点两下,“他们想要我的河神庙。”“如此不敬,元吉何不将他们杀之而后快。“亓官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他转过视线,掩去眼底神色的晦明不清。“只是敲晕,岂不太便宜他们了。”“有些无聊便陪他们玩玩罢了。“元吉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况且,砸我河神庙,总得要有些赔偿。”
亓官上福灵心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指尖抵住薄唇轻咳两声掩住笑意。“若是元吉不嫌弃,可交给我。”
元吉眼前一亮,“甚好。“她最不耐烦同那群人叽叽歪歪,若亓官上能替自己去交涉最好不过了。
元吉看着亓官上,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视线相交,对上后者灼灼目光,不知怎的,元吉只觉些许奇怪的感觉在疯狂涌出。心口从来没有如此…不平静。
大抵是饿了吧。
元吉收回目光,定定瞧着底下卖力埋坑的横行介士们,重重在心底点了点头。等会去河中抓几只烤一烤,不知味道如何。与上头的岁月静好不同,底下晕厥过去又被一钳子砸醒的师兄艰难从肿胀的眼缝中瞧见,那妖女身侧坐下一人。
一袭红衣加上眼底那红色魔纹。
是魔界尊者一一亓官上。
可他不是陷入沉睡,怎么会出现在河神庙内。他心心中顿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各种猜测在心底浮现,最终定格在了临出发前宗主说的那句话上。,
“那妖女假借河神之名,勾结魔族,盗走我天极宗珍宝,设计害死了你们的大师兄祁琰,此人不除,我们修真界将永无安宁之日!”“河神……“他心心中暗骂一声,快速捏碎藏在袖中的隐藏法诀,“等死吧。”一道隐秘的金光顺着地底往南边飞去,速度极快。元吉眯着眼瞧了瞧,默默抬手替那法诀加快了些速度。她有些饿了,等不了太久。
“乌伯,去将人捆了等人来赎。”
乌伯山应声而出,撸起袖子就将人捆得严严实实的。并且按照传统下了整整一大瓶软经散后将人丢到围墙上挂了起来。见状扈枭眼角一抽,这场景怎么像极了厨娘腌腊肠的动作。他按着眉心,见四下没人冷哼一声,随后悄摸上前在几人心脉处按下几道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