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面前宛如耗子碰上了猫,气势天生降了几级,怕谢楼怕的不行。谢楼只是斥声警告,齐德寿便是直接跪了下来,欲哭无泪的说道,“哎哟瞧我这猪嘴,竞打搅到了殿下清静。”
可饶是齐德寿当面跪地,青年依旧头也没回,直接抱着她上了一旁备好的马车。
马车的帷门即将关上时,月白的身影从洞穴里缓缓走出,葡萄下意识的别开视线,但他们的目光已然对上。
隔着远远的人群,仿佛劈开了一片独属于他们的天地;这是时隔多年之后,两人之间真正久违的碰面。上一次,葡萄根本不敢直视对方便是连忙跑路,可这次他们却是实打实的打了个照面。
他依旧是众人眼中出身清贵的贵公子,但她已是太子的姬妾。她不能多看外男的。
他们之间彼此对视已是失礼破格。
在马车帷门关上之前,葡萄已然别开了目光,除了谢楼,没有人会联想到他们之间会有关联,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就是陌路人,那么便该保持陌路的分寸。把小时候那些往事都忘掉。
她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兰序他怎么一一
就在这时,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了葡萄的面前。葡萄的背脊僵硬,她的余光偷偷的看着身旁的青年,发现他神色如常,葡萄内心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才在倒茶,并没有注意到她。
“把这个喝了。"对方说道。
“哦。"葡萄接过那杯氤氲四溢,热气腾腾的姜茶,她的指尖在杯身上无措的摩挲。
向来敏锐的青年此时却并没有发现她和兰序的对视,葡萄意外的并没有感觉到庆幸,反而是如坐针毡。
她觉着自己有些坏。
她好似是背着相公,跟奸夫偷情的坏女人。不仅脚踏两条船,还在洋洋得意相公没有发现她和奸夫的暗潮涌动。可是无论是谢楼还是兰序,她和他们都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谢楼怎么就是她相公了!
谢楼要是寻常身份,别说嫁给他了,她连看也不看一眼,脾气那么臭。马车缓缓行驶在雪地里,大概是一切都结冰了,往常颠簸的道路此时极其舒适。
马车四周都铺设着厚实的帷幔,内室开阔,空间开阔到不仅设有奢靡的裘皮座椅,还有张宽敞的床榻供二人歇息,柏香早已铺上了厚实的被褥。四处都暖乎乎的。
小姑娘早已钻入了被窝里,她听着耳边不时从一旁小型炭炉里传来燃烧的微响,昏昏欲睡,葡萄感觉无比的舒适满足,像是即将梦寐的小猫儿,只是一一
小姑娘一个翻身,忽然浑身一僵,修长白皙的脖颈都不敢乱动。只听马车内传来少女弱弱的声音,“殿、殿下…”谢楼不以为意,“睡吧。”
问题就是这个啊。
葡萄欲哭无泪,…睡不着。”
她脖子此时都僵直的好似落枕了,半天都不敢动弹,葡萄弱弱的说道,很小很小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格脖子。”他又在枕头下藏武器了。
她刚才偷偷用手往枕头下一探,果不其然之前的那把长剑再次藏在了枕头下。
除了那把长剑,葡萄这次还摸到了一把冰冷短小的匕首。这次还是两把。
小姑娘身体僵直呆板的好似已经是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浑身生硬,生怕惹得青年一个不快,他便是提剑抹脖子。
尤其还是她刚才……
青年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马车里,下一刻长臂便是将她搂入怀里,“怕什么。″
“孤又不对你动手。”
才怪。
葡萄是一个字也不信。
“妾身还是不睡了。"话音刚落,葡萄便是掀开被褥准备起身,只是她的身子才刚动了一下,就被谢楼扣了回去。
“孤倒是觉得你睡得很香。”
那是之前不知道的时候!
现在知道自己枕下藏着两把刀,还是杀过人,沾过血的那种,谁能安心睡得着?
就是葡萄再木讷,她也感觉出来不对。
他似乎夜里总是睡不着觉。
与其说是睡不着,倒不如说是他根本不想入睡。夜里的青年对着四周有着异常防备的警惕心,非常之警惕,警惕得有些过于不正常。
葡萄感觉好像隐隐触碰到了她不该触碰的事情。和那碗长寿面的事情一模一样。
但是同样的错误,她才不犯第二次,她也不想要了解他的事情。葡萄很是识趣。
不做多余的事情。
“妾身睡姿不老实,妾身去和柏香一起睡。"葡萄说完,便是掀开被褥一角,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可是葡萄还没来得及挣脱,腰上的大手一紧,眼前的男人将她扣得更紧。葡萄闷闷的唤道,“殿下一一”
他怎么这样,抱又要抱着她睡,可是他也不睡觉啊。“不想放锦枕下,那你想放置在何处。”
葡萄猝不及防的一怔。
只见话音刚落,青年便将枕下将那把长剑和匕首一同移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单手握着那两把冷器,同时他的目光向她询问而来,仿佛是在问着她的意见。
葡萄的心莫名一跳。
只有他们二人的内室里,青年向他望来时,葡萄感觉他手中拿着的好似不是两把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