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喝醉酒之后,话特别多?你以后出门在外,能不能别喝酒?不,不对,你这辈子都别碰酒了,当我求你。”“我昨晚说什么了?"段淮岸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想回忆,"迟径庭嘴角一抽,“谢谢,童年没有阴影,但我有青年阴影了。”
看他这幅架势,段淮岸大概猜到,昨晚自己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语。他眸光蓦然一沉,唇线紧抿,好半响,用低哑的声线说:“我以后不会喝酒了。”
但段淮岸并没有改手机号码。
迟径庭懵了:“你为什么不改?”
段淮岸:“我怕我哪天忍不住给她打电话。”迟径庭:?”
段淮岸垂眸,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你接了也挺好的,骂我一顿,能把我骂清醒。”
迟径庭很不给面子地拆穿他:“你清醒了,不也还喜欢她吗?”默了几秒后,段淮岸狭长的眼尾耷拉着,语速很慢地说,“听不到她的声音,还能忍。”
听不到。
还能忍着不去找她。
听到她的声音。
段淮岸想,他或许控制不住自己飞奔向她。迟径庭对他这副模样,看得直发愁,却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怀念就是段淮岸这一生难逃的劫数。迟径庭变得对手机铃声非常敏感,生怕哪天突然接到段淮岸的电话。幸运的是,他没再接到过段淮岸的电话,迟怀念短暂上线,又火速下线了。又到了一年春节。
那阵子,迟径庭找了个娱乐圈的女朋友,二人恰好被狗仔偷拍上了微博热搜。因为这事儿,迟径庭被家里紧急召回,他待在家里,几乎人人喊打,连他侄子养的狗看到他都会朝他叫几声。
热搜持续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撤了下来。
迟径庭被父母赶出国,让他去外面冷静一阵,并且命令的口吻,和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今年就安排上,我问问许家那边什么时候方便,你和许家大小姐见个面,把婚事定下来。”
迟径庭闲来无事,飞去了德国。
段淮岸以往过年都待在新西兰,今年他在德国的工作抽不开时间,连他爷爷奶奶出面,他都没有请假,一心埋在工作上。段淮岸倒也没有真忙到那份上,他就是懒。“懒得折腾。”
“好歹是你爷爷奶奶,又是春节。”
“他们想我陪,我就得过去吗?”
………“迟径庭向来说不过他,他话少,但是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带着锋芒。国内春节这晚,迟径庭和段淮岸待在段淮岸在德国的公寓里。两个人将就着吃火锅,锅底还没烧开,门铃响了。陈疆册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兄弟三人一同在德国过春节。
迟径庭开了瓶酒,他忘性大,加之隔得时间有些久,一下子忘了段淮岸喝醉酒后会发疯。
倒是段淮岸自己还记得,他没碰酒,全程喝的水。陈疆册和迟径庭两个人举杯喝酒,二人你一言我我一语的。陈疆册:“怎么和明星谈上了?”
迟径庭:“就看对眼了呗,谁知道是位明星,我又不追星。”陈疆册:“不过偷拍照还挺帅的。”
迟径庭:“是吧,小爷我进军娱乐圈,也能赚的盆满钵满,你觉得呢?”陈疆册:“你有演技吗?”
迟径庭:“需要演技吗?我见一个爱一个,我的爱都是真情实感的。”他俩聊得热火朝天,段淮岸没插话,就低头吃饭。火锅太辣,段淮岸一口接一口地喝水,无意间,他拿错杯子,拿了陈疆册装了白酒的杯子,猛地一大口灌进嘴里。喉咙被辣的直呛,他也直咳嗽。段淮岸皱眉:“怎么是酒?”
陈疆册不甚在意道:“你拿错杯子了。”
段淮岸被这口高浓度的白酒呛到,喉咙发烫,浑身也发烫。他这些年对吃的愈发没什么兴趣,往往都是随便吃几口将就着充饥,这会儿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放下筷子,去沙发上坐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迟径庭开的酒是他从国内带过来的,高浓度的白酒,他喝了小半杯,都有些头晕脑胀。
反观陈疆册,神容清醒,他好奇:“你不晕吗?”陈疆册轻描淡写:“我酒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怕是个无底洞。”迟径庭:“佩服,但我有点晕了,我想去躺会儿。”几乎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沙发处传来"咚一一"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掉落在地。
二人纷纷望去。
是段淮岸从沙发上跌到地上了。
迟径庭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他刚刚,是不是把酒当水喝了?”
陈疆册憋着笑,简单利落地落下三个字来:“迟怀念。”……“迟径庭两眼一黑,恨不得喝醉酒耍酒疯出糗的人是自己。然而这回,段淮岸并没有打电话,他躺在沙发边的羊毛地毯上,手里捧着只手机,碎碎念着什么,他们没听清。迟径庭和陈疆册对视了眼,二人走上前。距离近了,他们听清段淮岸说的话了。
“漂亮宝宝好喜欢。”
迟径庭探过脑袋,看到段淮岸手机屏幕上,躺着张照片。哦。
怀念的照片。
怀念仰头看烟花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谁拍的。
可能是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