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就这么草包,你原谅我吧,再说你全家都针对我,我当然要斗争了。”于悦很长时间没有理会他,这次又一样,他那个信口雌黄的毛病根本改不了,伤人伤到心里去,且充满了负面情绪,一味的把社会看得很黑暗,什么都觉得不公平,老觉得自己吃亏,他这样快乐吗?他只要回到家就在楼下小卖部打麻将打得昏天黑地没日没夜,于悦提醒他要多结交些相同层次的朋友,不要这么颓废,三十出头就天天打麻将,打到什么时候才出头?应该多跟同学同事一起,人要相互学习,要有个自己的圈子,本是好心好意,可世元一句话冲过来就是,“你不就是看不起人,觉得跟楼下那些人没读书的人一起玩很掉价,你有什么本事瞧不起人,你一个月有多少钱,楼下玩的很多都是老板,人家随便一顿饭都比你多,跟同事玩有什么前途?我第一个上高三,他们有比我会?跟他们玩才是浪费时间”。于悦心塞,她要离婚,闹的时候世元甩手出门,他可以一天不回家,不管于悦抓狂还是愤怒。在他看来,女人就是闹小脾气,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得适应。
于悦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也会反思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不适应社会?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真的是自己做人有问题吗?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弥漫着于悦的身心。
妈妈在这时候病倒了,肚子痛的死去活来,还伴着呕吐,胆结石是前几年就查到了,老一辈就是这样,不愿意麻烦人,什么都希望拖着拖着能好,拖出大问题了。现在痛多半是胆囊炎加胆结石双重问题。爸爸带着她到省城一家医院做微创,于悦一听是微创就以为是小手术,她也确实年轻不懂事,可能父母在她心里一直是坚韧不拔的伟岸形象,不知不觉中父母老了,他们也会老,老了更需要依赖子女,于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爸妈直说是两个小时的小手术,叫于悦不会坐车就算了。没想到手术出了事故,两个小时的手术拖到六个多小时,原因是一个碎石掉进了腹腔,医生找了很久才找到,差点再动一刀。于悦吓得不停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最大的不孝了。更蠢的一点是,手术结束后竟然也不知道要赶紧到省城去照顾。还好表姐在,她和姐夫有空就过去看看。世元只是安慰安慰于悦,嘴上关心而已,他亦不支持于悦想去省城的想法,只说“就你坐车那个囧样,去了还要麻烦别人”。娘家人就是外人,对他来说还多了件准备红包的麻烦。
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未经打击老天真,对人对事都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以至于在人情世故方面缺乏基本的修为和历练,不够成熟。而父母总是一味的安排包办,子女没有机会与父母一起扛起责任,不懂如何去表达爱。这种习惯性的依赖带来的恶果就是子女对父母的漠视和失职,父母对子女的失望与心寒。
爸妈回来的那一天于悦是满怀愧疚的,可爸妈竟然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还自责的说自己不早点去做手术,拖到这么严重给人添麻烦。钱世元不停地为于悦解释,说于悦哭了好几天,亦说不不少关怀的话,叫爸妈回家了要补身体。于悦就是那么容易记得别人的好,忘却别人的坏,看到世元一脸诚恳的样子她马上就释怀了,“也许每对夫妻的磨合期都是那么难熬的吧。”她说服自己。
公婆依着礼节亦来看爸妈,回去了以后家公总是跟世元忍不住唠叨说,“你岳父岳母他们了大部分,住个院亲戚朋友这么多来看她收红包都有赚,哪里像我们,以后我们生病了就只能报那么一点点。”世元不置可否,“但是我们基本礼节要做到,人情往来就是这样。这不好比的,不可能那么平衡,比如我以后只能生一个孩子,世翟他们就能生两个,难道我包一次红包,显然不可能嘛。”
11月最大的事情就是本市第一届中小学幼儿园教师教学技能大赛的准备工作。月底是县级公开赛,于悦与世元都被推荐了,两夫妻前所未有的携手努力,书房里一人一台电脑,各做各的准备,时而讨论切磋,时而嘻嘻哈哈,气氛因工作上的配合而变得十分轻松。周末全县的青年教师尖子齐聚一堂,个个自信满满,自引为人中豪杰。世元跟于悦不以夫妻示人,大多数不懂他们的关系,因为世元从乡下来,于悦则代表本校。这里没有夫妻,只有竞争对手,谁都全力以赴。等到中午12点多于悦那一场才出来,大家都没走等分数,最后的结果是世元第一名,于悦第三名。这意味着两周后于悦就没资格参加市级比赛了,因为各县各级学科只能报两人参赛。于悦默默陪着世元做准备工作,几天后接到通知说让夫妻两人一起去参赛,原因是第二名的老师弃权,说自己四十多岁了不好意思跟年青人比来比去。小夫妻又开始了好一阵子忙碌的甜蜜生活。到市里的那天,于悦一路吐过去,到了宾馆还一边干呕一边喊胃不舒服,世元一筹莫展,表示无奈。休息一晚上,两人精神奕奕去参赛,一天下来比赛的结果出来了,世元全市第一,于悦全市第三,很遗憾,到省里的比赛就真的只能世元自己去了。两人都很开心,毕竟,夫妻同赛的很少见,且还是如此接近的好成绩。世元的表现力和感染力非常强,评委是被他的气势给吸引住了,这是他的优点,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