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0(4 / 4)

与此同时,郎巴老人的案件也随之付出水面,受害者竞包括了穷凶极恶的陈友维。

世界线仿佛在这一刻,有些滑稽又戏剧化地收束了。郎巴也是个没人性的恶魔,他更大的罪是间接培养了陈友维这样的巨型恶魔。

陈友维在配合调查的过程中,唯一的执念就是想知道郎巴究竞是谁,为什么他找了四十年都没有找到,甚至没留下音色和相貌的生物信息。后来看守所中的警卫无意间提了一句一一

“因为他一句汉语都说不出来,而且那苗寨与世隔绝,在高山之巅,你如何找得到?”

陈友维自嘲地笑了笑,似乎觉得这个结局格外讽刺。这个调查过程,据估计大概半年起步。

王昭然回到了安州,继续自己的警察生涯,她在陈友维案件中的出色表现,让她继承父亲警号的申请通过了,从此她拥有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警号,继续参与到社会的正义中去。

陶栀子在七号公馆中继续修养,她的身体进一步恢复后,江述月为她请了家教,辅导她进行语言考试。

这将是她上大学的第一步,她原本想去自己当初想去的翡冷翠,但是她的事迹却被海外媒体报道了。

几所美国大学向她抛出橄榄枝,基于她有高度自传体记忆的能力和在案件中的优秀表现,好几个研究团队都对这种记忆型天才充满兴趣,为她提供了特死人才的入学通道。

但是她和江述月商量后,还是决定先把语言学好,慢慢思考自己想去的方向,再做决定也不迟。

两个月间,她进行了约等于全日制课程的训练,在极度精神放松下,让她终于可以专注于系统化的学习。

她无比珍惜每次和老师见面的机会,如一块干涸的海绵去迅速补充曾经因为生活而被迫放弃的知识。

她徜徉其间,她如饥似渴。

以至于,当得知陈友维在交代完罪行后就在看守所中自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的大脑一度宕机了很久……

她当时正在回顾单词,手中的笔停在了单词本的空白处,蓝色墨水一点点晕染出一道痕迹。

事情隔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甚至网络上的热度都还没来得及退却,她却已然恍若隔世了。

她的呼吸仿佛也跟着滞了半秒,才缓缓吐出:“什么时候?”“有一阵了,但是我最近才知道,看守人员凌晨巡查时,发现他在单独囚室内,用床单自缢,当时人已经没气了。”她不是很关心陈友维是怎么死的,但是更关心为什么。王昭然说:“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还好,七七没过,恶鬼道上我仍能将他撕碎。”

电话那头的沉默绵长地蔓延了一会儿。

陶栀子突出一口气,声音很轻,“他曾经的支撑点,是他对复仇的执念,可当他发现自己百转千回终于成为惊世骇俗的恶魔后,仇人却已经死去,甚至他自己的存在也不过是另一场畸形悲剧的衍生物时一一他大概就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更复杂的原因,她不想去猜,也不愿意去猜。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却泛起一股无以名状的荒诞感。他死了。

这世上再无陈友维。

这个曾经让她度过噩梦般童年,几乎摧毁了她全部人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一一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与轻松。

他还是抢先一步,自己终结了这一切。

好好好,原来恶魔也要用死换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