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依把所有的可能性推算了一遍,然后又被自己推倒。然后又重新从自己身上算起,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裕丰帝花费心思图谋。
她回去住处,把自己平时所用物件全部摆在桌子上,一样一样的排除。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件,除了双鱼玉佩。
而双鱼玉佩的作用,以及裕丰帝为何会知道这枚玉佩?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花落依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如果赵青青非赖在澜园只为了游山玩水,花落依怎么也不会相信。
放着自己的幼子在京城不管,大老远的跑到汾城这个北疆小城来游山玩水。以赵青青平时对付她的手段来看,她是个为了个人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为了杨无尘,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她这个未来九王妃。又怎么可能为了看风景,儿子都不顾,跑来汾城?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怎么也说不通啊!花落依枯坐良久,把自己所思所想全部重新理了一遍,还是有太多不合理之处。
思索良久,花落依决定先不预想结果,而是抽丝剥茧,一步一步的来。先把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弄明白。
她取出纸笔,正欲落笔,突然想起,杨无尘此去,九死一生。虽然他与景帝早有布置,可万一有什么变故呢?紫黛,一定要让紫黛秘密回京!万一杨无尘和景帝在京城的布置被裕丰帝察觉。那么杨无尘此去,真的就是有去无回了!这不是没有可能,连她的双鱼玉佩,裕丰帝都知道。花落依现在猜想,裕丰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之前她猜测裕丰帝是被八王爷所利用,勾结北狄,对北疆下手来牵制东晖军,图谋南疆。如今再想想,也许,八王爷也是裕丰帝棋盘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裕丰帝此人,真的就太可怕了!他以身入局,布了个局中局,八王爷、杨无尘、沈逸柏、夏明轩、还有她,一开始就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裕丰帝既是执棋人,亦是棋子!这样的心性与胆魄,确实是个天生适合做帝王之人。
若不是北疆那几十万死于战乱的百姓,若不是裕丰帝容不下杨无尘和她,花落依还真想就这么退隐山林,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只可惜……
既然要把紫黛秘密派往京城,那就宜早不宜迟。幸好花落依总有个习惯,不管是对沈逸柏,还是对杨无尘,她身边的其它三个丫鬟,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连当初她嫁入永昌侯府,紫黛是陪嫁丫鬟,也不曾在沈逸柏面前暴露真面目。
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不信任他们,而是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底牌。也是这种习惯,很好的保护了三个人的安危。
如果景帝与杨无尘在京城的布置被裕丰帝所知,那么就说明,杨无尘身边,一定有个裕丰帝的人。这样,杨无尘此去,必会遇险,到时候,紫黛的存在可能就是关键。毕竟以紫黛的医术,关键时刻救他一命,不是问题。
如果杨无尘的布置裕丰帝并不知情,杨无尘此去,必是有惊无险,紫黛,也就用不上。
可花落依总有种强烈的感觉,杨无尘此去,是必死之局,而黑龙军,裕丰帝之所以放任,难道是——?想起某种可能,花落依摇了摇头。
摒弃掉脑中的杂念,花落依提笔书写,须臾,两封书信,落于手中。滴蜡封口,花落依叫来绿枝,让她把两封书信分发出去。
一封发往京城,一封发给摘星楼。
偏院之中,赵青青刚坐下来,她身后的一个丫鬟就走至她身旁,问道 :
“夫人此举何意?一来汾城就激怒花三姑娘,挨了巴掌不长记性。今日过去又激怒她,难道是不想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还是——有了异心?夫人可别忘了自己的儿子,还在主子手中!”
赵青青斜睨了那丫鬟一眼,嘲讽道 :
“夜芜姑娘,本夫人知道你是你主子派来监视本夫人之人。既然你主子把这任务交给了本夫人,那你一切就听本夫人吩咐即可!本夫人做事,岂容你一个奴婢置喙?”
那名叫夜芜的女子,赶紧向赵青青施礼道 :
“奴婢不敢置喙夫人,只是奴婢愚钝,还请夫人解惑!”
“解惑?你是觉得本夫人还有异心吧?说的好听是解惑,说的不好听就是让本夫人解释吧!可是本夫人做事,何须向你解释?你觉得——你、也、配?”
夜芜听着赵青青那带着嘲讽和轻蔑的话,完全不为所动。继续道 :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自是比不得夫人身份高贵,可夫人若不与奴婢解惑,奴婢报备主子任务进度,就不好书写,若写了些对夫人不好的看法,主子知道——”
“你——居然威胁我!”
赵青青听得夜芜所言,言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只能深呼吸几口,强忍心中怒火,道 :
“本夫人一来之所以激怒花落依,是因为花落依早就知道本夫人之前对她所做之事。既然本夫人以前一直对她怀有敌意,此次来此,对她和颜悦色,必会遭她怀疑。还不如早早激怒她,让她对本夫人动手,一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