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以前并未对六皇子太过关注,只当你对他的敌视是小孩子一般的争风吃醋,看不惯他太受父皇的宠爱,所以才事事针对于他。以本王所见,六皇弟并无夺嫡之心,应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威胁。如今看来,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姬韶祈将手中的解酒丹收好:“你倒是该谢谢三皇弟。若非他对六皇弟的执念比你还要深,不惜勾结外邦来对付六皇弟,只怕他也不会露出狐狸尾巴让本王发现。”
姬韶祈拍了拍姬韶鸿的肩膀,“鸿儿,有本王在,谁都别想动摇你的东宫之位。”
说罢,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胸口的闷痛,压抑住即将出口的咳嗽声笑道:“既然六皇弟身体不适,那我们便到长澜宫去探望一番。听说六皇子妃原是个奇丑无比的夜叉,却在今日摇身一变成了个举世罕见的美人儿。民间尚有闹洞房的习俗,本王和你身为他的皇兄,倒长澜宫去讨杯酒水不为过吧。”
姬韶鸿怔然的看着姬韶祈,“皇兄是想……”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姬韶祈已经缓缓的走到了宣德帝和太后的面前,拱手唤道:“父皇,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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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风雅阁,姬韶渊那惨白的脸色立刻恢复了正常,就连躬起的腰板都恢复了笔直。
贤妃原还一脸的担忧,此时看到他的变化,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脸色一沉道:“六儿你……”
“母妃,儿臣无碍。”姬韶渊微微一笑,扶着贤妃的手臂边走边道:“风雅阁中的气氛太过沉闷,母妃待在那里也并不开心,不如随儿臣一道离去,也好过陪太后和皇后强颜欢笑。”
贤妃狠狠的瞪了姬韶渊一眼,“你方才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有聂神医在,儿臣的旧伤早已好了七八分,又哪会轻易的发作。”
“你……荒唐!”贤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你借口身体不适跳过了那么多大礼,若是让君儿知道,还当你是不愿与她成亲,刻意落她的面子才这般做的。若是让君儿伤心,母妃可不饶你。”
姬韶渊嘴角一勾,侧头轻咳了两声掩去了险些脱口而出的笑声。
那个不守礼教的小狐狸会因此伤心?
能跳过那些累人的俗礼,小狐狸可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
若是让母妃知道,那没心没肺的丫头一下午都待在长澜宫里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口水横流,还会不会如此笃定她的‘性情温和’‘贤良淑德’。
大概是因为多年前的岳母是京中第一美人,又的确是温柔娴雅待人宽厚,给母妃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母妃便自觉地将鬼丫头的性子朝岳母靠拢,哪怕是也听到不少京中对那丫头不利的传言,说她刁蛮任性泼辣无赖,也一口咬定那些都是谣传。
而且,那丫头虽然在他的面前张牙舞爪,时不时的亮出爪子咬他几口,但她在母妃面前却十分的乖巧,对母妃也一直都恭敬礼貌温柔得体,给他母妃留下了错误的印象,于是母妃就越发的认定她善良柔弱,生怕自己会欺负她对她不好。
一想到墨千君那奸诈狡猾的神情,姬韶渊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的柔和。
感觉到他周身气质的变化,贤妃也心情颇好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说:“君儿是个好姑娘,你能将她娶回来,母妃很开心。她如今离开了将军府进了长澜宫,你可要替母妃好好的护着她,决不能让她像在将军府一样受委屈。”
想到上午在风雅阁意外看见的墨千君去掉胎记后的模样,贤妃的神情就变得又是怀念又是诧异,“君儿脸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
但贤妃很快就欣慰的笑道:“君儿跟素素长的真像……母妃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是素素又站到了母妃的面前。上天垂帘,没有了那恼人的胎记,君儿以后便会不被人耻笑了。”
“聂神医医术过人,小小的胎记怎能难得到她。”姬韶渊淡然的回答:“母妃放心,儿臣日后定会代岳母好好地照顾君儿。”
贤妃点了点头,眼底随即又升起了黯然,“若是聂神医能将你的眼睛也治好……”
“母妃。”姬韶渊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句,贤妃脚步一顿轻咳了两声说:“是母妃不好。今日是你的大喜的日子,母妃不该说这些的。既然你身体无碍,母妃便不陪你去长澜宫了,你好生回去同君儿行洞房礼,早日让母妃抱上孙儿便好。”
说罢,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对跟在后方不远处的太监宫女交代:“回幽兰宫。”
看着贤妃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姬韶渊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母妃虽然外表清冷淡漠,面对外人时优雅端庄,但骨子里其实温婉又多愁善感,一点小事都能惹得她伤心半天。
他的眼睛始终是母妃的一块心病,但内里牵扯的真相却无法告知于她。
如今,也只能让她委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