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的寝宫周围从未有人敢靠近,哪怕是暗卫也只能待在长澜宫外围,若是被他们看到方才那荒唐的一幕,哪怕他真的变成了瞎子也自觉半年之内没脸见人,墨小狐狸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简直被他宠的无法无天!
难得的一阵郁闷,姬韶渊的脸上又划过一丝无奈。
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被踩痛了尾巴,所以才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亦想到墨千君之前那大家闺秀一般温婉的行径,姬韶渊便觉得一阵寒颤和不适应。
伸手挥退了下人,宣德帝上前两步,叹了口气道:“六儿,是父皇之过,未想风儿会对你下这种毒手。若是父皇早些有了决断,你也不会……”
“这双眼睛本就无法视物,三皇兄那一剑对儿臣并未有太大的影响。”姬韶渊平淡的打断了宣德帝的话,“父皇无需自责,聂大夫应该告知过父皇,儿臣的身体并无大碍。”
宣德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朕已经将风儿放逐青州,若无诏令他将永不得回京。你放心……朕以后绝不会再心软,也绝不会让这宫中的任何人再伤到你们母子。”
听到宣德帝难掩伤心的语气,姬韶渊沉默了片刻,平静的回答:“父皇又何必如此?”
宣德帝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并未再做回应,话风一转道:“父皇将扬州赐予你做封地可好?既然你的身体并无大碍,等将养一阵子过后,可以到扬州去游玩些时日,或者六儿更喜欢其他的地方。”
姬韶渊墨眉微扬,“父皇若真想对儿臣论功行赏,只需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即可。”
宣德帝慈爱的看着他问:“什么要求。”
便是他儿子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办法差人给他摘下来。
“降至赐婚,让儿臣早日将墨千君娶回长澜宫。”
*
桃花灼灼,春风徐徐。
转眼间,距离姬韶风被削王已过了三日。
京中各种各样的流言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姬韶风也已被遣去了青州的路上。姬韶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宣德帝雷厉风行的洗清,并将刑部和龙骑卫又交还了他手中,但先前那闹得人心惶惶的血案却被尘封在卷宗里,然后送入了一扇门内。
墨千君坐在梧桐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紫苑绿瑶带回来的八卦消息,嘴角勾起了一丝漫不经心的冷笑。
兵部几位大臣的案子虽然未查清个来龙去脉,但追根究底却和姬韶风脱不了干系,但据自己老爹所说,他虽然对和月王勾结并陷害姬韶渊一事供认不讳,却对兵部几位大臣家的血案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并不知道那血案的凶手是谁。
有朝中多位大臣求情,再加上姬韶风的母妃——淑妃娘娘的娘家势力的盘根错节,宣德帝也无法将血案的罪名扣到姬韶风的头上,所以,便只能交代刑部继续追查,然后将姬韶风送去了青州。
啧,想来也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听起来严重,但在百姓的心中却不过是个听起来无比空泛的谈资,宣德帝治起罪来也可大可小。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种血糊糊的勾当,却能够给百姓带来难以言喻的恐慌,如果姬韶风的头上真的背上了几条人命,只怕宣德帝便不得不将他给处死来安抚民心了。
说到底……这古代的刑罚也不过是权利之下的游戏……
她不知道宣德帝到底有什么顾虑,却再一次因为难以言喻的疲惫而冷了心。
“小姐。”紫苑和绿瑶捧着水果和茶点来到墨千君的面前,见她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叹道:“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小姐还是这副没睡醒的模样。这几日你天天都缩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奴婢险些都认为小姐真的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呢。流轩阁和一扇门那边差人打探过好几次,说穆姑娘和一扇门里的人都想见见小姐,但奴婢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便自作主张的替小姐回了。小姐你再这般颓废下去,几时才能正常的出门啊?”
墨千君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她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两个死丫头何时变得像大姨妈一样讨人嫌,她就不能真的做一个笑不露齿坐不摇膝的大小姐么!
漫不经心的掀眉看了紫苑一眼,墨千君又懒懒的撇开头闭上了眼睛。
随她们说吧,小姐她最近身心疲惫,需要冬眠一阵子养养精神,等她吸收够日月精华有心情同他们玩闹,再来收拾这两个口无遮拦的臭丫头。
紫苑和绿瑶相视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今日是三月初八呢,小姐,你还记得这个大日子么!”
大日子?
什么大日子……三八妇女节么……
迟钝的脑袋像是漏了油的木头人一般转动了五秒,墨千君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自动飘过一张熟悉又可恶的俊脸。
迷蒙的大眼睛瞬间变得清冷,还夹杂着一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