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族,偏资质奇高,被罗山上的慈心老祖看中,给收为了弟子。清修百年,毫无瓶颈地一路晋升到了渡劫期。
人都道他是个世间罕见的天才,纵使他没有个好的家势,跑上罗山想要收拢他,将他纳为女婿的大世家也不止一家两家。
就连风氏当年也是提过此事的,不过给的自然不是嫡系的风荷,而是一小娘所出的庶女。
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甚至还有一点小不愉快。
风荷就是因为这点不愉快,和支仟缕有了共同的厌恶对象,两个“病人”从此搭上了线,
即便心里有些不满,支仟缕在明面上,对这种事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出置身事外的状态,一句话,便是听从师尊的张罗。
他师尊还当他是个乖的,在外直宣扬说他心思至纯,佛心清静。
转了头,支仟缕就下山屠了城。
他师尊一夜白头,问他缘由,他直说是因为守城的将士骂了他一句。
仅此而已。
人心若是没有基本的共情能力和规则约束,越强,便越是杀伤力无限。
他师尊自觉教育失败,极度伤心之下,自裁以向那一城池无辜百姓致歉。而支仟缕收了他师尊的尸身,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留。
甚至还带着一点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怜悯的笑,问风荷:“你看,他多傻啊。”
他和风荷,就像是病友一般的关系。
世上再没有其它人能像是风荷一般,在那个时候附和他:“可不是。死都死了,他所谓的赔罪和愧疚,能传达给谁?”
……
风荷上位成魔主,支仟缕有很大的功劳。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病友间的惺惺相惜,他对风荷的所有行为,几乎称得上是宽容。
阮眠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喜欢风荷,但他这个人,连自己的授业师尊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个不相干的女人。
或许就是为了图一个乐子罢了。
即便如此,她在收到支仟缕的邀请的时候,还是惊恐不已。
对方是个只凭喜怒便定人生死的疯子,谁知道他这个时候跑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他只对“风荷”包容,她便一定要在他面前继续将风荷的身份伪装下去。
……
支仟缕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盏:“那好,你将天阶法决给我瞧瞧。”
阮眠:“……”
您不觉得您有点没有分寸感吗?
天阶法决你想看就能看的?
但别说,若是风荷本尊,说不准还真会给他看的。
人家师承慈心老祖,所学的功法本就是地阶级别,而且已经到了渡劫期,是无法再改修其他功法的。
阮眠想了想,掏出了《功德》中间的一卷,似笑非笑地递给他:“怎么,你当我还会骗你不成吗?这是其中的分卷,我不好整卷带在身上,不安全。还是说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支仟缕先是没有搭话,仔仔细细看过法决。
眸子动了动,似乎当真有了几分疑惑:“真的不是《不染》?”
阮眠哼哼两句,正要搭话。
外头咚咚咚,又响起一阵细密的脚步声。
阮眠回眸,但见骆年抹着汗跑上来,一脸尴尬,顾不得还有其他城主在场:“魔主,小鲛知道咱们来暗娼园子的事,就要过来了。”:,,.
魔域中传的消息是因为风荷是女人,又好歹是世家的出身,因而不喜欢这种荼毒女人的事。
可支仟缕知道,风荷之所以有这么一块逆鳞,才不是因为所谓“女人的共情”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是因为她那生性风流的父亲,身后一溜烟跟着的红粉知己,都是这么来的。
而风荷的亲生嫡母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即便丈夫如此荒唐,也不肯与之分手和离。
世家贵女和娼妇同处一屋檐,还得以姐姐姐妹相称,风荷从小就是被迫叫着那群贱籍女子做小娘长大的,这对她而言简直是比抽脸更侮辱人。
她哪是共情怜悯这些娼妓,分明是鄙夷痛恨,连见一眼都嫌污了眼睛。
一时怒意上头,“清理”过几次离城的青楼,连人带楼一同扬了。那群嫖客和花娘们见着魔主,自然要怕得尿裤子的。
可今日的魔主应邀来了招花阁不说,看到了满殿举止不雅的男男女女,竟然没有半分反应。
……
阮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什么地方露馅了。
系统叽哩哇啦地疯狂示警:“青楼,肯定是和青楼有关!你忘了吗,风荷她屠过青楼!”
就在风荷刚建立离城不久,又得了家里的消息,说她的父亲又给她找了一个贱籍的小娘,还送给了她一整片灵石矿脉的时候。
按照阮眠的理解,风荷绝对是心疼那些矿脉以至于发了疯,毕竟她当时还在魔域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待着,根本搞不到几颗灵石。而她爹大手一挥就送出一片,如此悬殊的对比之下,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搁她她也得疯了。
看来是她分析错了。
阮眠得了提示,再根据眼前的情况一分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是无法共情风荷那种扭曲的思维的,哪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