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三日,第二天一早,刘班主带着清晨的湿气来到了梨园雅居。
此时的李郁正准备出门去河道监工。
刘班主一进门就拉着李郁哭诉,
“李老爷,前些日子春家班银钱吃紧,这房租迟迟未能交上,如今东借西凑,终于凑够房租,今天一早便送来了,还望李老爷不要怪罪。”
李郁一愣:“要是实在困难,就再晚些时日吧,这钱你先拿去周转。”
为啥不收钱,不是说好三日不告密的吗,这是又改变主意了吗?他没想到,其实李郁压根不知道这收租的事情。
刘老板慌了,直摇头。连忙将七斤重的红木盒子往李郁怀里塞。
李郁手忙脚乱地接过。
“刘班主,为何不换些银票,这现银提着多累啊!”
“不累不累,你点点看银钱,可否缺少?”刘班主擦擦额头。
李郁点了点头,打开盒子,清点了一番,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又清点了一遍。
“刘班主,银钱多了,应该是一百三十二两。这里是一百三十九两。”一边说一边将多余的七两取出来交给刘班主。
“没错没错,月息2分!”刘班主连忙拒绝。
“既然银钱没错,李老爷可否写个收条给我。”
不得不说,刘班主也变精明了。
李郁奇怪地看了刘班主一眼,见刘班主坚持不收这多余的银子,回道。
“你等着!”李郁回屋写了一张收条。
刘班主收回了收条,郑重地放进怀里,又轻轻地问道。
“这房租已经交了,那张纸说话算数吧!”
李郁诧异,“什么说话算数?”
刘班主一愣,这李家老爷压根不知道他家瘟神的所作所为吗?他又不敢随便开口,想了想,小心地问了问。
“不知青棠小姐此时可起了?”
“你问青棠啊,我派人唤她过来,我如今事务繁多,就先行一步了。”李郁浑不在意的说道,说完出了门。
刘班主点点头,一个人站在前厅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怀里的收条和旁边的白花花的银子在刺激着他,他几次端着钱盒子走到门前又转了回去,他怕瘟神再放招啊。
等到天光大亮,李青棠才来到前厅,看到了桌上的银钱,一百三十九两的银子,有这么多,这么闪啊。
她原以为这刘班主至少要熬到三日,结果真的不禁吓啊,这一天就来了。
李青棠摸了摸银子,好想学古人咬一口,又怕把牙齿崩断。
李青棠将银钱递给橘红,笑道,
“谢谢刘班主,您真是慷慨,舍己为人......这生意不好,还来付房租真是为难您呢,你这房租还得如此迅速,这银子内里怕不是铅的吧。”
刘班主连连摆手,“青棠小姐,您说哪里的话,我哪敢往银子里灌铅,你熟知大齐律法,这铸造假银是个什么罪,您比我清楚。”
李青棠看了一眼橘红,橘红点点头。
李青棠放下心来,笑道:“刘班主,那四日后,收房子时再见!”
四日后中午,李青棠、李柏舟、橘红、香玉一行来到了昆山,橘红和香玉身后背着大大的包裹。
为什么就这四人,曾经一番考量,李柏舟昆山一哥,有他在行事方便,香玉是戏班未来的台柱了,她要来了解市场,香玉是行政主管,一应的采办都要靠她。
李氏公司组织架构初步成立。
周妈妈哭着闹着要跟李青棠来,李青棠不同意,劝说了好一番才劝回去,答应周妈妈等下安稳下来再请周妈妈去昆山。
等李青棠一行到了铺子,铺子里空空如也,就像被贼偷了家,青石板上残留的或方或长的灰尘印记,显示出这里曾经摆放过的家具。
正在屋子里收拾残局的翠花正将一个小物件收回箱子,见到李青棠一行人,连忙跑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
“老板娘,李瘟神,不,李班主来了!”
李青棠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笑,瘟神,这外号有点不错,尤其是对手送的,这是表示对我的高度敬重啊。
想在后世,尤其是演艺界,如果人送外号瘟神,那就说明此人极其厉害、成就极高,以至于同行对手都害怕他。只是她如今没在演艺界混出名堂,倒是在收租界闯出了名称。
没过多久,刘班主、花猪婆和翠花就来到铺子里,每人身后都背着一个大包裹,态度恭谨。
“青棠小姐!如今我们的东西都已经搬出去了,铺子已经腾空,这是房屋钥匙,交给您!”
说完将钥匙递给李青棠。
“先等等!”李青棠没有接过钥匙,而是取出包裹,拿出一本用麻绳装订的竹纸册子,册子大小约四尺十六开,还有一支芦苇笔。
没错,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从拓印契约产生的灵感,李青棠有了一只芦苇笔,这笔比鹅毛笔重,比鹅毛笔粗,更像现代的钢笔,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