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宴忽然有些感动,她虽然父母离世,但她也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女生,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里,他从没听见她一句抱怨,一点不娇气,一直生怕给他拖后腿。
这段时间来,他又看见了她的另一面。
醒来最初时,双腿没有知觉,只偷偷的抹眼泪。
他一直假装没有看见,让她自己去消化和面对。她做得非常好,即便双腿没有知觉,以为会残废的当下,她也没有自暴自弃。
还在逃亡途中,她身体糟糕到极致,她一声苦都没喊。
她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柔韧得多,温柔坚定得多。
他笑着看了许暖好一会儿,直到村长老婆走过来问:
“时小子,要大姐帮忙不?”
封时宴当即回神,“鱼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没问题。”村长老婆赶紧帮忙。
封时宴开始刷锅,这大铁锅在国内东北常见,用来炖大鹅,这口锅是村长从集市上背回来的,以前都拿去当家具用,装了各种调料、餐具。
封时宴他们来后,这锅就被启用了。
后来村长老婆也发现,这口大铁锅很好用,不论是煮鱼粉,还是煮米饭,或者闷煮别的食物,比之前的炊具方便多了。
封时宴个子高大,提拿这大铁锅很轻松。
三人都在忙着,村长一个人坐在便椅上抽烟,还哼着当地的小曲儿。目前这样的生活,村长是相当的满意。
鱼炖煮好后,几人围桌吃起来。
下午封时宴又帮村长家做了好些事,以往天色擦黑时,封时宴和许暖就回房间不出来了。
但今天,许暖坐在小屋门口,而封时宴还在外面帮村长家修院墙,那堵院墙一踹垮一段,很危险。
他着手修墙已经修好几天了,就差一点完工。
许暖看封时宴挥着膀子干活,心疼又心酸,自己生火烧了热水,用小盆装着吹凉,然后端给封时宴喝。
封时宴回头,看着女孩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手里捧着铁盆儿。
“二叔,喝水。”
封时宴看了眼铁盆,她将他醉酒的话都记得清楚,那个军用酒瓶随身携带方便,但他不悦,说不用,她就真不用了。
封时宴端着小盆,大口喝了几口,随后递给许暖:
“你先休息,我还得一会儿。”
许暖摇头,“我等你。”
封时宴回头看她,她也不问要多久,就只说要等他。封时宴心底被她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填得满满的。
“好,你去屋里等,夜里外面有风, 别着凉。”封时宴低声道。
许暖点点头,把小铁盆送回厨房,又坐在小屋门口等他。
但没一会儿,她掌着小油灯出来。
封时宴再回头,就看见一小簇火苗在她掌心的维护下,避开了夜风侵扰,燃得明亮又可爱。
许暖见他回头看她,她立马一笑,火光照耀下,她的五官变得柔美又动人。
封时宴很无奈,他再催促,她也不愿意听,索性加快了速度。
封时宴好不容修完了院墙,又换了地方,帮忙把水管接上,水龙头换新的。
随后,又把院里的木材归拢好,把之前已经钜好的木板再做了一把摇摇躺椅。这大概是见村长一直坐在便椅上哼小调,不雅观,所以才给做这张摇椅。
圆月上空,许暖见封时宴忙完一件,又接着另一件,她心底隐约猜到他们可能要离开了。
所以她耐心的等着,不催、不闹,就是对他的支持。
那已经住上砖房的村长夫妻,一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两人都没说话。
这段时间来,封时宴和许暖让他们老两口的生活变得不单调。
以后,他们又要回归两个人的日子。
封时宴收拾完,又回头看许暖,许暖笑盈盈的看他。
封时宴道:“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好。”许暖点点头。
封时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好自己,快速进了小屋。
屋里的油灯,恰好快燃尽。
许暖望着弯腰走进来的高大男人,轻声问:
“二叔,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封时宴抬眼,点点头,“嗯。”
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半个月了,刚开始他想尽快离开。但现在,他更加珍惜这样平凡朴实的生活。
唯一的缺点, 是寄人篱下,不能给她一间像样的屋子。
封时宴坐在草甸子上,“昨天集市上发生暴乱,很多人受伤。”
“为什么会发生暴乱?”许暖问。
她很担心暴乱会跟他们有关,毕竟封时宴的身份,对那些为了求财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暴徒来说,太有吸引力。
封时宴大掌安抚的落在她肩膀,“在这个地区,暴乱流血事件时有发生,抢地、抢人、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