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线。
“卑劣狡诈的恶魔!”
阿诺怒骂了一声,继续念起了驱魔咒,直到隔壁房间响起了惨叫,这间房间的圣水不再起作用,他立刻按下了关闭机关的按钮。两个房间的小窗闭合,没有丝毫的缝隙。
阿诺迅速打开铁门,招呼两个白袍男进到房间里,托起之前被恶魔附身的女人。
他将一瓶圣水灌到了女人的嘴里,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阿诺这才让人把女人身上的锁链解开。
“快!将她送去治疗!”
地上的女人被灌圣水导致她有些呛水,不停咳嗽。在脱离锁链后,虚弱地问:
“神……咳咳咳咳……父,我,我会上天堂对吗?我会上天堂对吧?”
阿诺回握住女人的手,语气坚定,“当然!你为了拯救无辜的人,献祭了你自己。你当然会上天堂。我们都能看到你的牺牲。你是这世界上最最伟大纯洁的女人。”
被恶魔附身的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圣人的箴言一样……笑了?
笑容里满是轻松和喜悦。
唐灵哪怕经历过很多事,成为恶魔后更是见识了更多的事,在看到这,这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幕后,依旧后脊背发凉,甚至产生了一闪而过的恐惧。
献祭者……
原来是这种献祭者吗?
自愿套上枷锁、走进牢笼、牺牲献祭自己、忍受百般折磨、只为一个‘纯洁伟大牺牲奉献好女人’这种来自他人的评价称谓。
为了一个自己其实也并不清楚会不会真正得到的好结局?
值得吗?
值得吗!
为什么要自愿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让别人拥有评判你的权力,让别人操控决定你的结局!
隔壁房间里原本健康的女人已经惨叫出声,叫声在整个地下室回响,显然是被折磨得够呛。
这间房间里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女人被人抬了出去。在场的谁都清楚,精神和肉|体破败损伤成这样后,活不了多久了,她真正意义上献祭了她自己。
两间房间的画面交叠,就像是某种诡异、扭曲、恶心、却又无法终止的循环。
由无数“自愿”献祭者构成的代际循环。
阿诺成功处置恶魔后,心情十分愉悦,语气轻松了起来,跟身边的两个白袍男聊着日常的杂事,挨个检查牢房。
每个牢房都是相同的窄缝,里面关着所谓被恶魔附身,但大概率只是癔症的人。
因为唐灵在地狱里反复询问过很多次了,很确定就只有这么一只恶魔丢了。
剩下被关住的人,也没有像安德烈一样疯狂,能够轻易将人类的四肢扭过去,伤害人类的身体。
教廷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对于其他牢房里的人并没有那么严格,并不会将他们牢牢锁起来。
直到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狭窄的小窗,能看到里面有个女人,被牢牢钉在了木板上。
木板被竖立放置,女人十根手指都被铁钉牢牢钉死,无法挪动分毫。女人的嘴被细密的棉线缝合得密密麻麻,连张嘴都做不到,很难想象她该如何吃东西。
女人原本低着头,脸被长发遮住。
狭窄的铁窗被掀起的一刹那。
女人如有所感,瞬间抬头。
尽管面上脏污,依旧遮掩不住女人艳丽的容颜和白皙的肌肤,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乎能穿透阿诺的眼睛,直接看到幕后的唐灵。
唐灵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这是照片上的女人。
她的姐姐之一。
被钉死的女人没有流泪,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直勾勾地望向小铁窗后面的那双眼睛,笑了。
缝死的嘴唇被笑容牵动扯出了诡异的弧度,可眼角微弯流露出的笑意真真切切。
阿诺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铁窗。
唐灵却从这一眼,看到了很多东西。
骄傲、自豪、欣慰、以及……歉意和委屈。
唐灵情绪失控,导致咒术感应提前结束。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哪怕她转化为恶魔的灵魂,人性留存的不多,可她依然记得。
那是她的姐姐!
房间里的是她的姐姐——
瑞金娜。
——
瑞金娜:“别画了,歇一会儿吧,乖乖,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
唐灵:“我不明白,同样的符咒,为什么你们画得那么好看,我画得歪七扭八的。”
瑞金娜:“效果是一样的就行啦,别太为难自己了。”
“别管她了,瑞金娜,这小崽子对待自己,简直像是别人在苛待奴隶。”
唐灵:“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厉害,更强大。不,最强大,最厉害!”
“你再强大还能强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