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就一句话回你,“只要我叔把祖传医术给了我,我就走。”
你跟他争辩当年分家就已经分好了张老大夫两兄弟一人要医书一人要家业的,他也不认,“我爹已经没了,谁知道他这分家文书是不是做了假,反正我是张家子弟,我要我们家祖传的医书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却又不能劝张老大夫真的把祖传医书给这张苏木,因为都知道张苏木这祖传医书就是拿来卖里面的方子的。谁知道他会跟买家谈成什么样的条件?万一人家买了方子就限定张家不能再用,张老大夫这以后还怎么行医?
碰上这样的情况大家能怎么办呢,只能先拖着了。
拖着张苏木也不急,反正他手里有买家付的订金,他也不住张家,自己在附近订了一间旅馆,晚上去睡觉,白天就守在张家医馆门外,没有人求医他就怡然自得地哼着京剧看画本,有人求医他就青着脸用锤子捶石头。
虽然已经定下了要迁居港城,但这其实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即便有郭掌柜在那边能关照,也不比他们呆了几十年的津沽好啊,张小大夫每每路过医馆都要对堂弟怒目以视。
张苏木完全不在乎他堂哥这眼刀,总有给他让步的一天。
张小大夫发完电报回家,就安排家里两个孩子去岳母家里,“过几天是你们外公的生日,你们先提前过去住几天,我们到时候初八过来。”
“那可太好了!”两个孩子最近也被家里的气氛搞得不太安宁,以前他们一放假就在医馆里帮忙的,但现在,有那个凶巴巴的堂叔守着,他们家连医馆都不能开了,天天就窝在家里看医书,实在是憋得慌,能去外婆家里松散松散也好。
提前去住几天那就要给孩子收拾行李,又要准备一些孩子们的吃食,总不能白吃白喝,还要夹带一些自家要带走的行李,最后夫妻俩赶着马车送两个孩子去仇家。
张苏木听着马车的动静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叔叔婶婶还在家里,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了。
张小大夫赶着马车,自然看到了张苏木过来探看的动作,真是气得他不行,但心里又感觉有一些畅快,哼,总有叫你哭的时候。
仇婉又在车上叮嘱两个孩子看好行李,却又怕两个孩子在外头说漏了嘴,最终传到了张苏木的耳朵里,并不敢说得太细致,“也不知道你们那个堂叔哪天能走,要是他一直不肯走,说不得就轮到我们要逃走了,这些东西就是提前备好的,未必用得上,但也得留意。”
“我们会看好行李的。”兄弟两个也不问多的,知道行李重要,那就看好行李好了,其他的,他们两个暂时也帮不上忙。
仇婉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两个到了你们外婆家里也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一定要小心。”她总觉得那个买家未必就这样放心只叫张苏木过来,说不得还安排了其他人盯着呢,他们一家务必小心才行啊。
盯也确实是有人盯着张家人,才来不久的,但这个时期并不好有个人专门跟踪的,所以他们盯得也比较松,至少一直没有发现张家人另有打算。
也是上回郭慧安一家带来的后遗症,很多街坊都怕自家有点什么事情叫有心人给盯上,特意跟街道投诉了,以至于现在送信的邮递员都没有以前那样松散了,谁家的电报谁家的信都是悄悄给送到收件人手里,并不张扬出去。
要是以前的话,单只张家一份来自港城的电报,一封来自港城的信,就能满世界张扬出去了,连电报内容都瞒不住。
那张苏木那边就绝对不会这样放松对张老大夫一家的看管了。也更加不可能给张小大夫发电报、办旅行证明书以及买船票的空间了。
现在嘛,张老大夫一家的打算还瞒得严严实实的。当然,这只是相对一部分普通人而言,对一些其他的有心人,就没法瞒得那样紧了。
比方说,王家嫡房的王九,他就知道张老大夫跟港城那边电报往来的事。为此他特意邀了王七过来谈话,“我是打算去的了,你去不去?”
“你真要抛家舍业地跑过去那边?那边听说物价都跟我们这边差好远,现在分了家,我们这点家底去了港城可不怎么抵用。”王七还有一些犹豫。
王九已经仔细想过了,“物价是差得远,但申城那么多的大老板都往港城跑,那边总是有什么优势的。而且,烧酒坊郭家都能在港城安居下来,我们王家总比他们家底厚实吧?”王九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别看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这几年好像没有受到五零年的影响,但我觉得总有那么一天的。现在不也在提私营公营合作么?谁知道哪一天就全私营转公营呢?”
“祖父必是不肯去的。”王七知道堂弟说得有道理,但他对陌生的地方还是有点犯怯,他想了想,又找了一个借口。
王九神秘一笑,“那你可就想错了。祖父分家为的就是想迁居,但祖父想去的不是港城,他啊,想移民去其他国家。”
“祖父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王七听了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因为你是嫡长一房的,消息就真的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