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起:“我抱你去沐浴。”
李蘅疲惫至极,勉强忍着困意,从湢室出来,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她几乎瞬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香甜。
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赵昱坐在她身边,正看着手头的一页纸张。
李蘅动了动,轻轻“嘶”了一声。
“醒了?”赵昱闻声转头,见她扶着腰,脸上不由漫起一层薄红,大手落在她腰上轻揉。
他想着李蘅身上才走,今日又要去冯府,不想太耗费李蘅的体力,昨夜他已经很收敛了,不想李蘅还是腰疼。
李蘅躺了回去,舒坦地眯了眯眼眸。她腰其实还好,赵昱比之从前好多了,会顾及她的身子,不那么过分了。
她睨着赵昱。
赵昱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好似昨夜忙碌大半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李蘅轻哼了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她在上面一会儿L就要累坏了,赵昱那么劳累却好像越来越精神。
啧。
“饿不饿?”赵昱问她。
李蘅忽然坐起身来:“咱们还不走吗?都这么晚了。”
她想起今日要去冯府的事来,虽然是晚上行动,但也要早点出发,去踩点才行啊。就好像昨日他们去陈府一样,好歹先转一圈,准备准备。
“不着急。”赵昱道:“子舒去调人手了,我们下午过去。”
李蘅放了心:“那我饿了。”
“起来吃。”赵昱轻轻拍了她一下。
李蘅起身,屋子里也不冷,她只随意套了一件外裳,靸了鞋走到桌边坐下。
见赵昱盛了两碗粥,不由奇怪:“你也没吃早饭?”
“等你一起。”赵昱将碗筷递给她。
李蘅笑了一声,坐下来自顾自地先吃起来。
从前在武安侯府的时候,韩氏几乎从不肯让她上桌子吃饭。赵昱在家的时候,韩氏也要求,吃饭要等赵昱先动了筷子,而后才许她吃。
她如今要将这些事情全都颠覆了,她想如何便如何,谁都管不了她。
赵昱并不在意谁先动筷子,反而给她布了不少菜,自己才吃。
李蘅吃饭不快,左右也不赶时间,慢条斯理地挑着鱼肉吃。
赵昱先吃完了,放下筷子又拿过方才在床上看的那页纸,坐回桌边仔细钻研。
“你看得什么?”
李蘅好奇,不禁探头看那纸张。
“是子舒画的冯府布局图。”赵昱将纸张对着她,给她瞧。
李蘅看了一眼,不由睁大乌眸:“子舒画得这么好?”
赵昱手中那张纸上,房屋花草,长廊莲塘,虽然都是寥寥几笔,但都画得很有神韵,字也写得漂亮。
虽然比不上赵昱吧,但比一些读书人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赵昱有本事她知道,他在边关带兵打仗,回了上京又做了吏部尚书。
最初,赵昱在这个位置上,朝中是有一些反对的声音的,但很快那些声音就销声匿迹了——赵昱总是能叫人心服口服的。
她知道赵昱能文能武,却不知道赵昱的手下也这么厉害。
“嗯。”赵昱点着纸上的一处:“这个院子,就是子舒昨日所说的院子。”
他指尖朝另外一处划过去:“这是院子外的莲池,这里有一座拱桥,到时候你或许可以躲在这里。”
李蘅凑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应了:“好。”
她是只要不给赵昱添麻烦就好,自然一切都听赵昱的安排。
赵昱道:“临时先这样决定,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嗯。”李蘅赞同。
傍晚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离东岳女大将军府,冯府门口不远的大道上。
冯府地处闹市区,这处停着好几辆马车,这驾马车显得更不起眼了。
李蘅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赵昱,冯府看起来还挺有气派的,冯殿香应当是有真本事。”
冯府大门处气派自不必说,门口分立着两个拿着长枪的侍卫,神色凛冽,很是威风。
只这一项,便将商贾之家的陈家远远比了下去,这才有世家的样子。
“冯府并不止她一人,她父母尚在。”赵昱低声道:“只不过,冯府如今由她当家。”
“那不还是人家有本事吗?”李蘅回了一句。
此时,有人策马而来。
到了近马车处,因为马车挡了道,道上又有行人,那人便跳下马儿L。
李蘅瞧见了,连忙拉了拉赵昱的袖子。
眼前的女子望之三十许,一身墨色戎装,扎着高高的马尾,手持马鞭,行走时昂首阔步,威风凛凛,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因为离得太近了,李蘅不敢出声,只示意赵昱来看。
要是她猜得没错,这应当就是冯殿香了。
“修远身子可好些了?中午可曾用饭?”
外面,冯殿香将手中的马鞭交给随从,口中询问了一句。
李蘅闻言心猛地一跳,转头看赵昱。
冯殿香问的谁?
“修远”?
那是她爹的小字啊!
梁国公李衢,字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