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相公?(2 / 3)

金夫 非10 4220 字 2016-05-24

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斯文优雅。

“……”冯霁雯见状也不再坚持,只得道:“那便委屈和公子一夜了。”

和珅笑着道无妨,待见她躺到了床上将床帐放下之后,自己再行枕着手臂合衣睡下。

小姑娘的声音隔着一道床帐传出来。

“多谢今日和公子差人送来的药酒和饭菜。”

“理所应当,夫人不必言谢。”

又是这句理所应当。

躺在床上的冯霁雯微微皱了下眉头,扭头隔着石青色的帐子看向躺在那里的年轻人。

屋内只余了一盏长明灯照亮。

光线昏暗之下,冯霁雯看不清他现下的表情,反而因四下静谧非常,惹得人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良久之后——

“和公子。”

她竟还没睡去。

“夫人有事?”

他也未睡。

像是料到她不会太早睡一样。

“你夜里会扯呼吗?”冯霁雯问道。

和珅:“……并不。”

她“哦”了一声,口气隐隐带着一股失望。

失望?

和珅动了动眉头,正有些不解之际,便听她讲道:“我夜里偶尔会梦呓两句。”

谈到自己这个坏习惯,冯霁雯有些难为情。

她起初也不知道,还是听守夜的小仙说的。

虽然不常有,但今日劳累了一整日,保不齐就要犯毛病了。

原本想,倘若他扯呼的话,大家都有个坏毛病。好歹算是‘扯平了’……

可他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

“无妨。”和珅笑着道,因平躺着的缘故,声音听起来较平日里的温润而更有了几分磁性。

“委屈和公子一夜了。”冯霁雯口气诚然。

这句话好像说过一次了。

和珅却不以为意地道:“应当的。”

这人怎么认为什么都是应当的?

在马场冒险相救是应当。

给她送药酒,送饭食是应当。

如今就连……忍受她说梦话。也是应当。

若非是心知此人并非什么良善好欺之辈,她真要将他当作是热心泛滥,待人接物毫无怨言,且总习惯事事为他人着想的老好人了。

可若说他只是惺惺作态的话,却又全然没有这个必要——他做的那些事情。哪怕不去做,对他也不会有半分不好的影响。

冯霁雯左右想不明白,最终出言问道:“为什么?”

“嗯?”他似一时间没听懂。

而后不待冯霁雯开口解释,却又自行领会了过来,笑着道:“夫人想知道为什么吗?”

冯霁雯无声道了句“废话”。

若不想知道,她作何要问?

和珅顿了片刻,似在思考着什么,再开口时,含笑道:“不管夫人如何看待这门亲事,但对我而言。自亲事落定之日起,我与夫人之间便不再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夫人当日所言的来日合离,却也尚是来日,来日尚早,而在此之前,夫人一日为我钮钴禄家的媳妇,我便要尽一日为人夫婿该尽之责。”

冯霁雯闻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愕然。

她弯弯道道想了这么些,到头来他所秉承的……却是一句‘为人夫婿该尽之责’。

对方不过是出于责任心。

冯霁雯一时默然。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因对他抱有着先入为主的‘这人心机深重,浑然就是个阴谋家’的观念所致。总爱下意识地就拿这个观念去衡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却不曾想过,世间之人千千万,谁都不会单单只有简单的一面。

外表良善之人也会有自私的时候。

而步步为营谋划将来的人,亦不能断定他必然会以心机手段来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情。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凤西茶楼中。她称福康安心中对她怀有有偏见。

可如今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那些历史评价,而对面前这位实际上并无太多接触了解的少年人抱有着莫大偏见呢?

冯霁雯内心略有些惭愧。

“对了,我有一事须得提醒夫人了。”打地铺的新郎官儿忽然开口说道:“有名无实,却至少要有个名,夫人还称呼我为和公子,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夫人不如试着改口喊句相公如何?”

正处于惭愧之中的冯霁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未来得及去深想,便顺着他的话尝试性地喊了句:“……相公?”

结果她这厢话音初落,便听对方笑着道:“嗯,顺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