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德妃便了然的点点头。
鬼使神差的,我又补充了一句:“关门打狗总是比较容易的。”
我真的不是说那三个女子是狗,真的就只是一个比喻,却惹得德妃笑得花枝乱颤。
突然就发现说这话挺符合原主性格的。
半晌后她笑够了,才正色道:“臣妾知道了,有时候我们不需要做什么,给她们也给别人机会,我们就看着就好。”
我点点头,若是安分的,留在宫里未尝不可。
或者说只要不惹我们俩,在宫里嚣张跋扈或掐尖要强都行,阶级层面不一样,权当给我们演戏了,不必理会。
若是荣宠滋生了野心,想要取代我们,那还是去死好了。
德妃方才的笑让我心中的疑惑翻滚,不顾此时严肃的气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先前那么多年,是怎么能做到闷不吭声的?”
德妃一僵,慢慢垂下眼眸。
“开始是痛苦、绝望,后来是麻木、烦闷,只是觉得活着很无聊,没什么盼头。”她看我一眼,神色如常,“仇恨不能转移出去,若不是为了家人不添悲痛,早已离开这世界了。”
提起从前,德妃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我抿了抿嘴,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提起了不该提起的过去。
“想来,三皇子也是希望你能过好自己日子的。”
我没有劝她放下过去,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说什么放下都是屁话。
“臣妾明白这个道理了,皇儿就在臣妾的眼里、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德妃浅浅的笑了笑,“就像娘娘说的那样,也带着他,过好日子。”
“嗯,活的精彩些,他日泉下相聚,也给他说说。”
“是……”德妃眼中隐有泪光。
略平复下心情,德妃问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难道真的任由皇上充实后宫?
不同于先前的试探,这一次就直接问了。
也许是方才我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感觉她看我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增添了几分真诚的亲昵。
“拦不住的,”我耷拉了下嘴角,“他铁了心的。”
德妃也知道,转移了话题,“温琪公主呢?您打算怎么办?”
“谁知道。她若安静,本宫就给她安宁;她若闹腾,那就给她换个养母。”
一个没了母妃的公主,即便曾经是皇帝心头最爱的女儿,在这新人络绎不绝的后宫里,又能延续多少的父女情深。
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子,只要承宠就可能孕育子嗣。
先前皇帝宠爱温琪,不过是因为她是丽妃的女儿,而今丽妃已经没有了,后宫再出生小公主,温琪还能独得宠爱吗?惦记怕是都会越来越少。
说道此时,忽而觉得天色暗了下来,我与德妃走至窗前向外看去,天空灰蒙蒙一片。
德妃奇道:“方才来时还见晴空万里,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这样阴天了。”
我正心想着,初春的天气,可能下雪也可能下雨,就听德妃说道:“莫不是嫌我来的时间太长了?”
我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你呀!想走了就直说,难不成我还会强留你用膳?”
德妃也笑道:“今日韩侧妃说要进宫请安,臣妾这不是想着回去张罗么。”
“行了,那就赶紧回去吧,明日若是有空,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是,臣妾告退。”
德妃走后,我便让人在廊下放了躺椅小几,准备了瓜果点心,小炉子上烧着泉水,烹茶喝。
静芜取出一条薄毯替我盖在腿上,汐怜往我手里塞了个手炉。
我讶异道:“这东西还没收拾起来?”
汐怜道:“娘娘,春日里乍暖还寒,且得备着呢。”
“亏得你们心细。”
又对静芜道:“今日里不出去也不叫人进来回话,你且去歇着吧,有事再派人去喊你。”
静芜看了眼汐怜:“好生伺候娘娘。”
汐怜赶忙应了,静芜这才对我一礼,退下去了。
刚坐了一会儿,便有细细的雪花静悄悄的落下来,打眼看过去仿佛是有些粗糙的纱帘挂在眼前。
我便怔怔的半仰着头看着宫墙宫殿上方的那片天空,脑海中空空的,难得放松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汐怜说:“娘娘,温琪公主在一旁等候请安,已有一会儿了。”
我收回目光看向右面,温琪过来必定是从那边上来。
一个小小的人儿,被一个撑伞的嬷嬷陪着,坚持站着。
“怎么不早说。”我瞪了汐怜一眼,虽然我对温琪没什么温情,对一个小女孩儿的怜惜也还是有一些的。
“温琪,过来吧,”我看着她招招手,“怎么不出声。”
温琪淑女的走过来给我请安:“请母后安,是温琪不让汐怜姐姐打扰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