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心眼子也不多，现如今的些许“智慧”都来源于旁观者的身份。

真不知道当我真的融入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之后，会不会被彻底碾压。

为了预防那一天的到来，我觉得有必要跟太子开诚布公的聊聊，彼此把心眼子摆出来晒晒，看看我们娘儿俩加起来能不能斗得过皇帝和胡家，能不能镇得住前朝后宫这些作妖的人们。

“皇儿，你觉得后宫之中谁最聪明？”我问他。

太子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母后！”

我扯了扯嘴角，虽然很高兴，但也很心虚，提醒他道：“正儿八经的回答母后！”

太子仍然理直气壮的说是我，我倒是有些相信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了。

“为什么是母后？你不觉得从前的母后……总是被人诟病？真正聪明的人怎么会落下这种名声？”

“可母后依然是皇后，儿臣觉得这就是母后最聪明的地方。”太子很认真的说。

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他了，要说他是在哄我开心，没有这个必要，要说他只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也不会找到这么贴切的特点来说。

“皇儿不嫌弃母后以前总是惹麻烦？”我试探着问。

太子笑了，不符合年纪的有城府的笑了：“母后，儿臣觉得您有时候被禁足，被弹劾，也不是件坏事。”

我脑中纷乱，我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对她的内心所知并不太多，她成为皇后十五年来，被禁足多次，名声不好却稳坐中宫之位，或许也不全是胡家的功劳？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所以为的，她“作死”就真的死了这件事，会不会另有隐情？

“母后？”见我不说话，太子唤我一声。

我回神，想着不是追究的时候，就算是认同的点点头：“那如今母后……这样算好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从前的母后更好一些。

“母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顾虑儿臣。”太子却道：“说句不孝的话，母后倒了，还有胡家，胡家倒了，儿臣毕竟还是父皇的亲子。”

我斟酌着说：“皇儿，母后早就跟你说过，你父皇不止你一个皇子……”

“儿臣明白，如果母后倒了、胡家倒了，父皇也厌弃了儿臣，那么儿臣的下场便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了。”太子轻笑道：“儿臣还没想过，要与天命抗争，只是想着不要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到那一天。”

太子的智慧令我心惊，但也让我欣慰。

“母后定当尽量护你周全，但如果母后顶不住了，也尽量不牵连到你。”

“谢母后。”

这场谈话之后，我与太子反而生分了许多。

我猜想，他是不是对我起了疑心。

然后我掰着手指头盘算太子的出生日期年份，怎么算他都只有十二岁！

这难道是皇家的基因太好的缘故吗？

这个年纪即便早熟也该有个限度的吧，不合常理了。

不过太子能够这么淡然清醒，倒是我的福气。

心悦回宫那天，带来了一个消息，孔丹母女并非亲生母女，孔丹其实是东方霜儿的姨母。

这个消息也没怎么令人震惊，心悦又说孔丹因为欺骗了我，想要将功补过，把东方霜儿送进宫给我当宫女。

她可以不进宫，只在庄子上给我当个管事嬷嬷。

我倒是给整笑了，合着她自己自导自演上了瘾，还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本宫倒是不知道是这孔丹没了用，还是心悦你……没使力气，就这点儿进度就非要回来？你还有脸回来？”

我垂着眼皮不看心悦，嘴里的话尖酸刻薄。

心悦刚站起来没一会儿，闻言立刻又跪了下去。

我不耐的拨弄着茶碗的盖子，沉着脸不说话。

真的，若是刘嬷嬷在的话一定不会连这点儿事儿都整不明白。

“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心悦磕头请罪。

“明示？还要本宫怎么明示？她孔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东方霜儿又是谁？凭什么本宫要把她们带在身边？”我很失望心悦的愚蠢，她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孔丹原本是想跟东方霜儿一起入宫的，可是现在她只要求把东方霜儿弄进宫里来，她自己留在庄子外面当管事嬷嬷，她做出了这个“让步”，竟让心悦觉得这便是她的收获了。

真是可笑至极。

“东方霜儿可以入宫为婢，但是孔丹……”我冷笑一声，“本宫可不会让她来打理本宫的产业，所有心怀不轨、别有所图之人，本宫都不会留在身边！”

心悦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敲打。

这个档口，陈孝仁求见，我便让心悦出宫去，把东方霜儿送去程阳侯府学规矩。

“那孔丹呢？”心悦斗胆问我。

我斜了她一眼：“让她学规矩，等着。”

心悦战战兢兢的走了，心怡进来说，她问起了静莲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