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解叔叔,我是韩卢。”
深夜12点,韩卢哄着哥哥上床入睡后,回到客厅,给解秦拨过一个电话。
“我已经找到十年前,目睹林北堂收买苍青药厂采购的证人了,他说愿意作证。”
“光凭证人的证词、无法定罪……还需要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电话中传来解秦略带喘息的声音,似乎是刚完成了什么剧烈的运动。
“嗯,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调查的。”
“对了,解叔叔和远哥那边怎么样了?”
三人先前已经约定好,分头行动,各自搜集调查林北堂的犯罪证据,再合并在一起,串联成完整的证据链,最终将林北堂绳之以法。
韩卢负责调查十年前的那起爆炸案,解秦负责四年前的医闹事件,而关意远有不少黑市上的人脉,负责调查导致苏雁征母亲死亡的实验室药品。
“解叔叔,是谁啊?”
这时电话中传来了一道沙哑粘腻的男声,似乎还带着些撒娇的语气。
“小远别闹!是韩卢的电话,在说正经的事。”
韩卢:……
这个电话打的是不是太不是时候了?
“我来跟他说!”
电话中传来“呼啦”一声,似乎是关意远把电话抢过来的声音。
“表弟。”
关意远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而冰冷,不带任何感情,韩卢的心都紧张了起来。
“哥。”
“关于林北堂的那件事,解秦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医闹的背后指使者就是林北堂。我这边……正在找人恢复实验室的数据,包括被删掉的监控,理论上来说都可以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我明白了。”
韩卢赶紧连连点头。
“谢谢哥和解叔叔!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有新的进展我再跟你们联系,哥,你们早点休息吧。”
“嗯,先挂了。”
啪——
电话中传来了嘟嘟的声音,韩卢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下次再也不这个时间打电话了……
“咳咳咳……”
这时,卧室的方向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韩卢心中一紧,赶紧走进卧室里。
卧室里拉着窗帘,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夜灯——在狱中的三年,苏雁征已经习惯了开着灯睡觉,关了灯反而睡不着。
而且他睡觉极轻,一点响动就能吵醒他,所以韩卢动作极轻走到他身边。
“咳咳咳……”
苏雁征闭着眼睛正在睡着,脸颊潮红,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样子,还不时无意识地咳嗽几声。
韩卢抬手在他的额头一摸,果然发烧了!
他又将手放在他的脖颈处碰了碰,也是一片滚烫。
这时,韩卢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力气很大,攥得他手指都有些发白。
只见苏雁征蓦然睁开眼睛,只是眼中的瞳孔并不聚焦,而是有些涣散。
“谁?不要碰我!”
韩卢心尖一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露出这样警戒的样子,但他知道苏雁征并没有清醒。
“哥哥,是我。”
他没有动,轻声安抚着苏雁征。
“我是韩卢,雁征,你在家里,很安全,别怕……”
“韩卢……”
这时,苏雁征低声呢喃着,漆黑的瞳孔稍稍聚了聚,看清眼前的人后,牵了牵嘴角,呼出一口灼热的空气。
又无力地合上了眼睛,手下也慢慢地松了力,靠在了韩卢的怀里。
“渴……咳咳咳……”
韩卢赶紧倒了一杯温水,又找出早就准备好的体温计和药。
他知道今天哥哥在水下着了凉,又体力透支吐了血,虽然不用住院,但肯定是要生一场病的。
他抱着苏雁征,先给他喂了几口温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给他量了体温。
39.4度。
“哥哥,你发烧了,把这个药吃了。”
韩卢将一小把黑色的药丸送到苏雁征的唇边。
他知道哥哥有心脏病,许多退烧药都不能吃,此刻给他喂的是一种中成药,很小的颗粒,味道很苦,微腥,而且需要吃一小袋。
苏雁征闻到鼻尖浓重的苦涩味道,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韩卢手中的颗颗黑色的药丸。
他是做药的,当然知道这种药——这种退烧药副作用小,见效快,只是味道极苦,极腥。
他刚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恶心的有些反胃。
苏雁征扁了扁嘴,推开韩卢的手。
“我不吃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