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哥哥，我、我骗了你，其实……那不是一个梦。”

“而是……我的前世。”

韩卢泣不成声道。

韩卢双手搂着苏雁征，搂得紧紧的，打着石膏的右臂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可是他不想放手。

其实早在医院的时候，韩卢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要向苏雁征坦白一切！

他永远忘不了，苏雁征的身体在自己前面，倏然坠下大桥的那一刻。

也忘不了他一口温热的血，洒在自己后颈，然后软倒在怀中不省人事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生生疼死了！

如果这一世，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毫无疑问，他也不想活了！

可是，他还没有机会亲口跟他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还欠他一句道歉！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真特么是一个自私的懦夫，他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哥哥！

上天既然让他重活一世，就是要他来赎罪的。

可是赎罪的第一步，不是应该勇敢地承认自己的过错么？

如果这一世，他不能向哥哥坦白他的一切罪过，那么他永远不配和哥哥在一起。

更不可能期待着与他有什么未来！

所以，他特意安排了这个机会，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坦白。

“哥哥，我错了……”

韩卢的声音颤抖不已。

“我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冷落你，伤害你，欺骗你……最终……还害你丢了性命……哥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后悔了，我愿意用这一世向你赎罪……”

苏雁征脑子“嗡”地一声，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任由韩卢抱着。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重生了么？”

“是，我也重生了……”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

“2018年，9月21日……”

苏雁征的大脑此刻一团乱麻。

2018年，9月21日？是自己重生后的第二天？他记得自己是9月20日重生的。

那一天，是不是自己本来要找韩卢签那个合同的？

怪不得……

他当时的态度和原来完全不同。

苏雁征又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细节：

比如，那一天，好像有试药死亡者的家属在医院闹事，是韩卢帮助警方找到了真相。

又比如，他从来没告诉过韩卢心脏病的事，但他好像一直就知道自己有心脏病。

还有，上一世他明明有洁癖的，这一世自己曾经吐了他一身，他却并不在意。

……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也重生了么？！

苏雁征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他本来以为，这一世的韩卢，和上一世是两个不同人。

甚至一度产生一种错觉，上一世他有多冷漠，这一世就有多温柔。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像上一世的自己赎罪……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苏雁征咬了咬牙，忽然用力挣脱开韩卢的怀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所以，你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觉得你欠了我的么？”

韩卢脸色霎地一白。

他根本没想过，苏雁征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默认了自己对哥哥的感情！

“不是的！”

韩卢慌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道：

“我对你所有的好，不是因为觉得我欠了你，当然，我、我也亏欠了你很多……”

“可是，更多地是因为我爱你啊！”

“你爱我？”

苏雁征哼笑了一声。

上一世那个对他冷淡无情、高矜桀骜青年，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在一起。

他后退了几步，倚着墙，抱起手臂，转头望向窗外漆黑深沉的夜幕。

声音中是无尽的落寞。

“你伤害了我那么多次，要我怎么再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