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沉默的陆知言脸色一变,拿过陆熹宁摆在两人学习用的长桌之间的手机。
关了免提,放在耳边,语气冰冷:“你是谁?”
“我是宋弃她妈,你又是谁?”
陆知言还没开口,那边又继续嘲讽道:“我听说那小崽子榜上大款了,该不会就是你吧?”
“大款?把电话拿来我说。”
一阵嘈杂。
“喂?我是宋弃她爸,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把那小畜生带走,起码给我五十万。”
“你说什么呢,听说那人巨有钱,五十万能够?”
刚才那个尖酸刻薄的女声插话,手机里又是一阵杂音,两人好像是在抢手机。
陆熹宁回过神来,去夺陆知言手里的手机。
泪水不知何时蓄满眼眶,连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别听了,别听了。”
陆熹宁太清楚那对所谓的父母是什么货色,可她就是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
她接受不了。
这些年里,她能做的只是对着日渐年迈的奶奶和幼小无助的自己不停的内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到十三岁之前,她不断地遭受着来自那些富家子弟小团体的歧视和明里暗里的欺负。
反抗了又怎么样,她依旧逃不过。
难言的出生,改变不了的现状,她像是长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
出格的枝干,注定是要被剪掉的。
她单纯的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好的征兆,可是,现在...
她不敢继续想,声音都在哀求:“求你......别听了。”
长于黑暗的蛆虫,只能苟活一世。她不甘心,可那又能如何,她的出身就是令人反胃的。
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她就应该死在那里,或是与他们同归于尽,而不是祈求光明的降临。
陆熹宁的手缓缓放下。
她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