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言一手揽着她的腰,小心又不容拒绝的把她带向自己。
他另一手攀上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去勾她的指尖,把宋弃手中的美工刀接了过去。
拥抱着的彼此,从跳动着的心脏中她确切的感受到他的不安。
陆知言攥着那把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女孩手腕上令人不忍直视的瘢痕。宋弃随身带刀,是为了方便什么?他不敢去想其中的联系。
心底的酸涩涨红眼眶,无数压抑的,误以为能乐观面对的悲痛情绪翻涌而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才刚刚相逢,才将一切说开的时候,正当自己以为可以走入幸福的时候,他的爱人已经被宣告死刑。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想给你献上一束黄玫瑰,想给你关于生命的诠释。我用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我愿意用尽我的一切去留住你,我把我的内心,我的自我,我全部的精神世界同你分享。
“我恳求你,留下来。”
女孩怔愣在原地,不知多久她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颤抖着道:“你,都知道了。”
陈医生是一位合格的心理医师。她本就没想瞒着他,但知道真相的他居然一直隐忍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的样子让她误以为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宋弃咬着唇:“陆知言,我...”
“别说了,别。”陆知言紧紧抱着她,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她的呼吸和心跳都近在咫尺,可他却觉得她离自己那么远。
就像是一把细沙,握在手中总也逃不过随风而去的结果。
他不想去考虑,固执又任性的将一切交给时间。
对于事事讲求谋定而后动,件件周全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打破规则的一场豪赌。
但他不害怕去追逐一场不明结果的事情,因为爱本身就是不可预知的。
...
将物品一样样的拆出来,宋弃将一个床头灯递到陆知言手中。
一如既往的,她选择用微笑去化解所有的惆怅,尽力表现出平和乐观的一面。
陆知言顺着她的意闭口不谈她的病情,两个人就在为对方编制的美梦中共同沉睡着。
他低下头和手中兔子形状的粉色床头灯对视。
“怎么样,好不好看?”
宋弃凑过去,视线落在上面。
“好看。我去把它摆好。”陆知言点点头,揉揉她的头,起身走向卧室。
直到听到卧室门锁咔噔一声合上,宋弃才猛地喘了一口气。
身体前倾,原本坐在地毯上,改为两手支撑着身体,耳边的嗡鸣把她折磨的几乎要忍不住。
她已经产生幻听现象。
越来越显著的病理现象出现,一切都在提醒她,
她快走到极限了。
宋弃愣愣的盯着手边闪着光的美工刀刀尖,犬齿几乎要陷入柔软的唇角。
半晌,她猛地向前倒去,那把刀被推到一边。
女孩侧躺在地上,胸口起伏着,缓缓闭上眼。
陆知言将床头放着的几本书放到一边,放下手中的床头灯,插好电源,按下开关。
暖黄色的灯光在白天并不显眼。
但他知道,它会照亮以后的很多个夜晚。
陆知言视线不知放在哪里,片刻后他抬手摸了摸那只兔子。
宋弃以为他不知道,而事实呢?
他站起身走到门前,抬起的手迟迟按不下门把手。
宋弃的病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
她不想让他担心,所以默默承受着一切。
陆知言看着自己的手掌,五指逐渐合拢。
走出房门的时候,宋弃正擦着自己额角的汗,见到他之后快速收回手,露出一个微笑道:“看,焕然一新。”
陆知言看着这个空间,各处温馨的装饰增添了人气,看上去更有一个家的样子,而不仅仅是一个居所。
“对了,明天圆圆约我出去玩,我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宋弃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对陆知言道。
他平静的点点头:“玩得开心。”
第二天,宋弃很早就出门了,临行前给了陆知言一个熊抱,让他记得想自己。
陆知言温和的笑着,目送她坐上出租车离开,随后拿出手机发消息。
两人约在中心广场,一下车宋弃就看到了赵圆。
这边是一片规模很大的商业区,周围有美术馆和很多公园,不远处有一座很出名的拜占庭风格教堂。
是绝佳的游玩圣地。
赵圆朝着她挥手。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宋弃清晰的看到赵圆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随后将手机放回。
他们这次是单独出来,没有别人,宋弃以为她是在和李秦发消息,没有多想。
“我们先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