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母亲跪在地上，抓着许妍妍妈妈的衣角，泪水滑下，满眼的无助。

“求你，原谅我们家怡怡吧。她还是个孩子，她才十八岁。她大好青春，不能关在监狱里蹉跎一辈子啊。”

声声苦痛，哭声哽咽的叫人心颤。

许妍妍母亲愣愣的看着前方，她唯一一个女儿正挂在墙上，再也不能呼吸，不能喊一声妈妈。

“那我的妍妍呢？”

“我们家妍妍就不是孩子吗？她没有美好的青春吗？可是呢？可是现在呢？”

她的声线逐渐颤抖，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两个绝望的母亲，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拥有同一个出发点，她们可以互怜，不能妥协。

宋弃垂着头，颤抖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咬在齿间，虎牙左右错动相互摩擦，疼痛感从指尖传来，才抑制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陆知言稍稍用力，无声的阻止她这种延缓焦虑却不正确的行为。

僵持不下的局面。

最终，许妍妍母亲开口下了逐客令。

“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不想再见到你。”

张怡母亲牢牢抓着她的裤脚，挣扎许久，还是放了手。

一身狼狈的起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个房间里能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只有桌子上依旧摆在那里的银行卡。

“阿姨，我...”

宋弃抬起头，像是终于拿出面对狂风暴雨的勇气，看到许妍妍母亲哭红的双眸时，这种勇气又如同被浇灭的火焰，骤然止息。

对方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宋弃。

一旁的陆知言看得清晰，那里面是不甘，甚至还有愤恨。

“宋弃，你为什么还活着？”

音量不高的质问刺进宋弃心脏，将她顶死在伏诛的十字架上。眸中的光点消失，压抑控制的情绪在一瞬间决堤。

她的挞伐并没有结束，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宋弃身上。

言语并不激烈，却字字戳心。

陆知言微微皱眉，想要开口却被宋弃拉住。

她朝他摇头，尽管现在的眼泪已经不受她控制，她还是选择承受。

这是她欠许妍妍家的，她没有资格去反驳。

悲伤的情绪在空气中浮动着，许妍妍母亲嗓音哽咽最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痛哭。

“你走吧。”

许妍妍母亲落下这一句话，起身走回卧室关上门。

宋弃任由着肆虐的水珠流淌在脸上，没有动作。

陆知言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抬手为她擦去眼泪。

他细细端详着宋弃的面庞，不放过哪怕一个微表情，最后把目光凝固在她的眼眸，试探的道：“亲亲，我们离开，好不好？”

庆幸的是，宋弃还有反应。

少女扯出嘴角浅浅的酒窝，哪怕双眼哭的通红。还是朝他伸出颤抖的手。

陆知言知道她是在强撑，纵然有再多心疼，还是强忍下来，牵着她的手离开。

傍晚的夕阳挥洒着余晖。

一直不知道走到哪里，宋弃才终于忍受不住脑海中闪回的画面。扶着路边的树，撕心裂肺的干呕起来。

陆知言满眼担忧的轻拍着她的脊背，所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语言的重量太轻，不足以抚慰此刻的宋弃。

宋弃根本吐不出什么，但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许妍妍死亡的画面，脑中回荡着许母带着哭腔的质问，只感觉一阵阵的恶心，想哭。

多巴胺在下滑，情绪进入冰河时期，寒冷刺激着大脑，痛苦感知更加清晰。

或许许母说的是对的，该死的是她，是她。自己才应该是那个曝尸陋巷的人。

宋弃逐渐平静下来，她僵硬的直起身，呆呆的望着陆知言。

陆知言把水递过去，他感觉宋弃不太对劲。

宋弃接过水含了一口又吐出去。

视线直直的移到陆知言脸上，她想和他说些什么，但不知怎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嘴巴开合间，泪水已经流了满面。

“不能说话了吗？”

陆知言眼睫颤动。

他早该想到，宋弃此时的状态根本经受不起刺激。。

从许母说出第一句针对的话之后，她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从那个时候应激反应就已经产生。

他摸着宋弃的发顶，宽慰道：“那就不说了，我们回去吧，好吗？”

宋弃哭着点头。

...

一门之隔的一个空间，像是规划出来独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宋弃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能令她心安的清香。

躯体化症状正在折磨着她，心脏跳的很快，大脑翁鸣，浑身颤抖。

更令人绝望的是，她说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