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言把宋弃捡了回去。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糟糕。

他把宋弃沾着血迹的校服扔进脏衣篓。

用温热的毛巾细致的给宋弃擦脸上的泪痕和干透的血迹。

宋弃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洋娃娃似的。

此刻的宋弃真的很乖，但是太乖就是反常。

他也清楚这一点，看着她愣愣的眼神，陆知言恍然感觉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心脏病，不然为什么心口这么痛。

他试图和宋弃搭话。

“饿吗？要不要吃夜宵？”

“......”

“不然去睡觉？”

“......”

陆知言忍着胸口处一阵阵的钝痛，哑着嗓子喊道：“亲亲？”

“嗯？”

宋弃的眼神还是空洞，只是脖子转动一下。用那双有些吓人的眸子对上陆知言的视线。

面对这样的宋弃，陆知言再也忍受不了，揽过宋弃，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牢牢抱住她。

不知是什么刺激了宋弃，一晚上都没反应的她缓慢的抬手回抱住陆知言，轻轻的道：“陆知言？”

陆知言放开她，一双眼睛发红：“你...醒过来了？”

“我刚才，怎么了？”宋弃扯着嘴角：“妍妍她...”

陆知言眉头蹙起，再次将人抱住，泪水无声滑下。

“哥，我好累。”声音很轻，像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我真的好累。”

宋弃缓缓闭上眼，身体脱力。

陆知言第一时间搂住她下坠的身体，单膝支着，将人抱在怀中。

“去休息吧。”陆知言嗓音轻柔，像是在安抚：“好吗？”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女孩埋在自己胸口，放声大哭。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陆知言嗓音颤抖。

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流逝，更何况许妍妍是宋弃的挚友。

哭声渐缓，宋弃就这样带着悲伤和一身疲惫，昏睡过去。

陆知言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目光一寸寸的描摹着她的面庞。

半晌，他终于起身，走到窗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出一个号码。

“怎么了，祖宗。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Leslie敲了下桌子，示意会议暂停，起身走出去。

陆知言转头看了一眼，宋弃睡得并不安稳，眼角滑下泪水。

Leslie点了根烟：“你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陆知言欲言又止，凌乱的思绪打成结，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迷茫，深深的迷茫。

他感受到了这个从没有在自己身上体现的词。

对宋弃的存在Leslie好像并不感到震惊。

她轻笑，吸了一口香烟：“是她？”

陆知言眼眸低垂，什么都没说。

“做的不错。”

此言一出，陆知言怔楞在原地。

“陆家人上学的时候没有一个是乖的，我还以为这传统到你这就断了呢。结果只是没到合适的触发点。”

“姑母...”陆知言扶额，言语中满是无奈。

Leslie把烟头捻灭：“不如说说她到底怎么了？”

“她的抑郁症严重了。”陆知言转身，望向宋弃面庞。

“因为这个打电话吗？”

“不是。”

陆知言给出否定答案，思索了一下才又道：“其实也是。”

“看起来你已经接受了她的病症。

“嗯。”陆知言点头，在床边坐下：“但是今天晚上，她的朋友出事了。”

“殴打致死。我们就在现场。”

对面的Leslie倒吸一口冷气：“那她...”

“有短暂的木僵表现，出现幻觉，将我错认成死去的那个女孩。”

陆知言握住宋弃的手，一片冰凉。

电话中一阵静默。

片刻后，Leslie再次开口：“需要我为她找个医生吗？”

'“暂时不需要。”陆知言牢牢握住女孩瘦小的手掌，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我只是想问，你能接受她吗？”

Leslie没有回答。

“姑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陆知言垂下头，眼中噙着泪，话语中却显露不出一分。

“陆知言，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家族，最终的结局都是选择门当户对的人联姻。”

平静无波的声线带着电流穿透大洋传进他的耳朵，像是在宣判死亡。

一滴泪无声的坠落。

Leslie：“我如果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做？”

陆知言手不自觉握紧，声音发颤：“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