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传来裴老爷子深深的叹气声，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扬，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整个裴园没有合适的飞行员。他们没有经验。军部暂时我们没有可靠的人员。它，不止关系裴家，还有帝都三千多万的活生生的生命啊！”

裴扬语气冷冽，“那我飞。”

话落，手机碎成一地的碎片。可见他的怒气有多强。

“阿扬，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有经验。论飞行，别的不说，我是帝都，乃至整个帝国最快的飞行员。我的起飞速度，和飞行速度至今无人能破的。你相信我。”

隋意抱着裴扬的胳膊安慰道。

裴扬的漆黑的眼眸充满嗜血的怒火。眼神如刀，咬牙切齿道，“你当我傻吗？我不可能让你去飞的。”

闻言，隋志国的手紧紧抓着鼠标。鼠标不堪重力碎成碎片。里面的红色灯还在闪烁。一块塑料碎片插入隋志国粗糙的大手掌。鲜血直流，瞬间染红鼠标垫片。

他感觉不到痛，他唯一的女儿可能要去送死。

他恨自己不会飞行。不能代替女儿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

此时，

隋意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她眼神温柔地望着裴扬，她胡乱地把掉下的长袖推上手臂处，露出凝脂般的雪腕。

纤细修长的手臂，轻柔安抚暴躁的如同一只野狼的裴扬。

她懂他的担忧，但那又如何，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的命换一城的性命值了。

“阿扬，我必须去，爷爷的宴会十二点开始，我尽量赶回来好吗？没有时间迟疑了。我们身后的人都靠着你来保护呢。”自始至终，隋意的语气和表情都那般淡然。连丝毫的失态也没有。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但是，句句在理。

裴扬那张绝尘的俊脸神色沉默又悲哀，像是求她不要，又像是彻底坠落。缓和了许久，他沙哑地开口。“我等你回家，不然，，整个韩家都得死……”

随意眼睛干涩到疼痛，使劲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好，我一定会回来的。”

裴扬用力地握着她的双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外面轰隆隆的飞机声音此起彼伏，下来了大批人员。训练有素地进行准备工作。

场外，

隋意依旧穿着裴扬的外套。整装待发。

隋志国静静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良久，她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又急促说，“小意，平安。”

隋意回头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想要对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习惯把那些话藏在心底。

对隋志国点了点头，挣开裴扬紧握的双手。“等我回来。”

他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不要走……

隋意像是听到他的心声，回身看着他。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大声喊道，“裴扬，我说如果哈，如果。你就忘了我吧……”

话落，隋意登上战斗机，以九十度的视角，一飞冲天消失在天空之中。

裴扬深深凝视她消失的方向，眼眶湿润。良久，他急步离开，甚至都没有和隋志国打招呼。

……

此时天已大亮，

裴园，

裴老爷子和裴松韵，温柔等候多时。

门口，一个欣长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走来。

温柔呆在原地，忘记了去扶他。

裴扬像是酩酊大醉的醉汉，扶着墙，完全找不准方向，跌跌撞撞地往椅子上靠，脸色苍白。

温柔望着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一脸忧虑地跟在他身后。想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几步远的距离，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伸手去够椅子，怎么也够不到。忽地，他双腿一弯，整个人狼狈不堪地瘫在地上。他用手一撑，蹲在那里。

裴扬蹲在那里，像是泄了所有力气。

温柔想上前抱住他。被裴松韵制止了。

有些事，只能他自己承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声音沙哑地说道。“让那边的军方人员接应一下，那边是师父的地盘，人员可靠。”

裴扬在温柔搀扶下坐在裴老爷子身边。

裴老爷子。“怪我吗？”

裴扬拿出兜里的烟，颤颤巍巍地送进嘴里。手里的打火机怎么也对不上嘴里的烟。他没有回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点烟的动作。

终于，他手里的烟亮了。

他用力地吸了两口，然后吐出。声音平静，“我恨我自己没有提前察觉这一切。”

裴扬盯着卫星实时监测的画面。隋意一路向北，此时离开帝都快两千公里外，她要把这个导弹扔在漠北无人烟的偏远沙漠。爆炸后的后续会有相关人员处理。

时间来到中午十一点，

裴扬就这样盯着屏幕，手紧紧攥起。

隋意空中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