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有个农村患者打电话,让我给他配制几副中药,说今天早上来取,我给忘了,得赶紧给人家配制去。”苏清晨很少撒谎,担心母亲继续追问漏了马脚,逃也似的出了门。
可是,同样的谎言不能重复三次。
第三天早上苏清晨再出门的时候,面对母亲的质问,他没有什么谎可撒了,就不耐烦地说:“哎呀,你别管了,我睡不着觉,在家嫌你唠叨,不上诊所躲清静,我去哪?”
他不等母亲说话,径直推门走进了黎明前的黑暗。
何丽白天从不在家呆着,走东家串西家,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母牛下了三条腿的乳牛,谁家的老母鸡打鸣了,都是她关心和传播的动力。
没几天,她就摸清了儿子为何起早贪晚去诊所的真正原因。
何丽气冲冲来到诊所的时候,苏清晨正守在药壶前给窦芍药熬药。
“你干嘛呢?”何丽的声音冷得像冰。
“熬药啊。”苏清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以为然地说。
“给谁熬的?”何丽的态度咄咄逼人。
“给……”苏清晨看着母亲眼里的刀子,心虚了。
“是不是给窦芍药那个死妖精熬的?”何丽眼里的刀子像寒冰淬炼的一样,透着森森冷气。
“不是。”苏清晨躲闪开那道凌厉的目光。
“苏清晨,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何丽气恼地说,“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死皮赖脸地献殷勤,有意义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苏清晨低声说。
“我不管你谁管?”何丽跨前一步,指着药壶说,“你知不知道人家怎么说你的?说你贱啊!说你不安好心,要破坏人家的家庭啊!”
“我没破坏她的家庭,”苏清晨迎着母亲的目光,眼睛里放射出坚定的目光,“她家没有药壶,她又没有时间熬药,我给她熬点汤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