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钻回狗洞,暂时不管满屋摆放了一晚上的吃食,保命要紧。
溜着转过来坞堡中三十六院,无数亭台楼阁,也没见到谢燊半个影子。
溜到了后面的马鹏里,果然看见马夫刚把马屁牵过来。
上前就喊人,“马哥早上好,昨日清风宴上,我得了主爷的赏赐,所以我想问问主爷带着门生,今日去了哪里?”
马夫不搭理她,一个佃客暂时得了青眼,也是运气好,没什么好利益交换。
程十鸢肉疼忍了忍,扯着马夫衣袖,将一包仅存的五铢钱塞进马夫手里。
“马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告诉我主爷去了那里,去干什么?”
马夫边刷马,边叹气道,“好吧,我就看在佛面上,给你透露点,主爷带着刑大人,是去了君子台,要处理颖阳这些贪官污吏,抓了些不太齐全的证据,主爷打算敲山震虎,但这些颖阳盘踞已久的官,那都是狠角色,滑头着呢,早就有套合适的玩法,也不知道主爷能不能解决,哎。”
意思就是说,谢燊有麻烦了。
有麻烦好啊。
有麻烦她才好去解决麻烦,救他不是?
走狗系统,“这事你怎么去插手救?”
程十鸢看着远处的西北角,湖水对面的猪棚狗棚。
“能啊,不仅能救他,还能賺钱呢。”
走狗系统:“你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程十鸢住的是西北方最偏僻的位置,养着一群家禽,猪棚鸡鸭狗棚排排竖立。
要取料非常容易。
“这四个月我可摸清楚了,除了各种牲畜的粪便免费,其余的种子,收割好的麦子,夏布和土布,奢华的丝绸更不用说了,那一样偷偷拿出去卖,不得被立刻打死,没规定卖粪不行啊,咱们卖给那些富商的小坞堡去。”
走狗:“你这不是大忽悠吗?”
程十鸢抽开鼻子堵着的草,放下手中的活。
“好,那我问你,土地需要的肥料主要成分有那些?”
“氮磷钾,微生物。”
“牲畜混合排泄物作为农家肥有没有这些?”
“有。”
“那能不能作为肥料让土地更肥沃,改善土壤结构,更有利于农作物生长?”
“能。”
“那哪里忽悠了?”
走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她将谢家宗族们不要的麻布袋子,捡回来,掺着混合好的,再夹杂剁碎的青草料,中和气味。
掺进袋子里,一整就是两麻袋。
走狗系统完全不看好,坞堡内采桑,种植,织布,学堂等一体化。
是与外界隔绝,早已形成闭环的庄园经济,自给自足就能活一辈子。
这玩意儿有人买,古代人是没点亮现代科技树,又不是傻。
程十鸢拿着谢燊赏赐的会稽山春图,混进了君子台的三楼,打听到谢燊和一众官员在二楼雅阁,这三楼的位置正好在二楼上面。
程十鸢放心了,敲了敲门。
门开了,程十鸢提着两大袋肥料进屋,扫了眼,一屋子约莫有四人。
都是朴素青衣布衣,是楼下官员们跟着来的侍从故吏,还有管家。
最前边坐着的是冯管事,上下扫射她,“你是何人?”
“我为谢家宗亲,名叫谢之肥,特来卖金坷垃,是一种肥料专治土地贫瘠,贵地必定需要大量的肥料。”
“你真是谢家宗亲?”
程十鸢肯定点头,见对方有兴趣,清清嗓子比划姿势。
就开始打广告。
“金坷垃,金坷垃!庄稼不肥沃,必须要用金坷垃,撒了金坷垃,不流失~不蒸发~一袋能顶三袋撒,用上金坷垃,作物亩产两千八!!”
冯管事:......
走狗系统:......
冯管事和其余随从大笑出声,甩袖满眼看不起,开始摆谱。
“我家冯爷爷,位居从五品下阶的奉车都尉,是你这等小小宗亲能想见就见的?别看昨日参加了清风宴,那是给谢公面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眼巴巴的就来攀上。”
程十鸢皮笑肉不笑。
蝌蚪身上纹青蛙,你秀你妈呢秀。
“我是谢家宗亲谢之肥,你偏不信,错过我这桩小买卖,就错过和谢家搭上关系,别说你家冯爷爷就是个五品,还是下阶,正的都没当上,尾巴就翘到天上去,连我家谢公一根毛都比不上。”
她稍一转身,露出一晃而过的卷轴。
冯管事眼前一亮,忙上前拉住她,“唉唉唉,别走别走,这是什么?”
程十鸢虚着双眼,说话漫不经心,“哦,这个?我受谢公器重,不过昨日陪着喝酒,他高兴随意将这卷轴送给了我。”
随便就送了?
东晋多出名士,好典雅请谈,以琅琊王氏和谢家,桓家为首。
谢家谢安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