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猛点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无名氏忍着疼痛:“另外,替我谢谢唐糖,这几日的照顾……”
安浅继续点着头,泣不成声。
无名是看着天花板,眼里没有悲痛,也没有眷恋。
“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你们,只有弩和箭。”
“足够了。”安浅哭着道,“你救了我们很多次,是我们的恩人。在我们心里,你是个好人。”
她擦了把眼泪,但是新涌出来的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无名氏笑了笑:“一个坏人,就算他最后做了几件好事,也不能抹杀他曾经做的恶,都不能躲避惩罚。但是……我希望能或多或少的弥补一些。”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怀表,纯金的,然后递给安浅:“这块表跟了我20多年,跟我一起埋在土里有些可惜,你把它留给唐糖,做个纪念吧。”他说完之后又开始猛烈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他支起身子吐出了好多血。
安浅拿着毛巾手足无措的捧着,他的脏腑都仿佛化成了血,从他嘴里喷涌出来,还有细小的肉块……她怎么都接不住那么多血……
无名氏浑身痉挛,好像有人在硬生生往上拉扯他。
最终,他直直的躺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
安浅在床边静坐了很长时间。
拿起他手中的金表,替他盖上了床单,一直没过头。
…………
人,又少了一个。
……
…………
时屿昀拿着铲子一边铲雪一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