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芸嘴角上扬,自信一笑,但看起来有点冷。
“光庭,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宋慈吧。”
还没等我说话,郎三勉急头白脸先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兰陵王。”
随即,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宋,周邦彦,……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
说实话,我第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三秒钟,一脚将郎三勉踹了个趔趄,这小子“嗷”一嗓子消停了。
“宋你大爷的词,是宋慈不是宋词。”
郎三勉一脸无辜,抬头挺胸,昂着脖子,鼻子呼呼喘着粗气盯着我,这货又犯起了轴劲。
从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显然还是不服。
当时《大宋提刑官》这部家喻户晓的电视剧开没开拍不知道,反正肯定还未上映。
宋慈的影响力还不是那么大,当然在政法系统是人尽皆知了。
郎三勉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真不好解释清楚,拉鸡巴倒,就这样吧。
面对白骨如山,气氛本来诡异而又紧张,结果郎三勉闹这么一出,平添了几分喜气。
黎芸笑的流出了眼泪,蹲在地上不停地拍着膝盖。
“咯咯咯,笑死我了,咯咯咯。”
须臾,黎芸下巴一收,眼皮一抬,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整理起了情绪。
宋慈,字惠父,建阳(今福建南平)人,南宋杰出法医学家,被称为“法医学之父”。
其人本是一介书生,梦想天下无冤,毅然投身法医事业,晚年所著《洗冤集录》是世界法医学里程碑式的巨著。
全书由总说、验伤、验尸、辨伤、检骨等53项内容所组成,先后译成荷兰、英、法、德等国文字。
做律师的口才都不差,黎芸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听得我都有点着迷了。
“黎把头,真是看不出来呀,法医你也懂呀。”
“只是知道一点儿皮毛,略懂而已。”
黎芸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在处理案件时,在错综复杂的卷宗里面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致偏颇。”
“你太牛了,我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你。”
我发自肺腑的佩服,竖起了大拇指,黎芸看向我,一脸狐疑之色。
“为什么是男人?”
“因为,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脱了裤子能日天,可有一样永远不会,那就是生孩子,可是你会呀。”
郎三勉闻言,“嘿嘿”笑了起来。
“少臭贫,干正事,好了,验尸吧。”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黎芸眼睛一瞪,伸手想掐我,我一个神龙摆尾躲了过去。
“光庭,我准备用检骨的方法验尸,你去揪一个头颅下来。”
“什么,揪一个?你以为是茄子呀。”
“别废话,快去吧。”
黎芸瞪了我一眼,摆了摆手。
我转身过去,还真就跟摘茄子一样把一个头骨摘了下来,递了过去。
接过头骨,黎芸仔细观瞧一番,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秀眉微微皱起,看起来更加迷人。
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别愣着,打点光。”
说着话,她一侧目,与我四目相对,我心里慌得一批。
“怎么了?”
“啊?没事,你继续。”
我一手持蜡,一手护住火苗,缓缓靠近过去。
我也照猫画虎盯了片刻,眼睛都酸了,却仍旧狗看星星一大片,毫无头绪,于是忍不住发问。
“黎把头,这能看出来什么?”
黎芸头也不回,回答道:“这些人既然并非死于战乱,那么要想将这么多人同时杀死,恐怕并非人力所能及,一定是借助了某种东西。”
郎三勉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说:“就是,这么多人,一个挨一个,恐怕都要把这玄兵洞给塞满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对啊,刚才我就心生疑窦,小三子的话倒是让人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我把蜡烛再靠近了一些,接着说道:“最下面一层是大顺军,中间一层是八旗兵,上面是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就跟打红警一样,他们被一波一波全部干掉了。”
黎芸捧着头骨,翻来覆去看的出神,似乎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有觉得无趣,便不在多言了。
片刻之后,她揉了揉眼睛。
我问道:“看出什么了?”
黎芸摇摇头,叹气道:“此处光线不好,我也并非专业,并无有用发现,看来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黎芸却欲言又止,表情很是古怪,先看了看我,失望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了郎三勉,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