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士大夫来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
不过常风说的没错,他是谢迁的恩人。恩人等同于再生父母,属于“亲”。
相比于常风,谢迁有着一堆顾虑。在面对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对手时,他已经输了。
谢迁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跪自己的恩人不丢人。
“噗通”,谢迁给常风跪了下去。这一跪,阁老的尊严尽失。
谢迁道:“常爷,我能当年能顺利入阁全靠你替我洗刷冤屈。这一跪,算我还你的情。”
常风道:“这份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起来吧。”
谢迁起身。
杀完了谢迁的威风,要进入正题谈条件了。
弘治帝话锋一转:“另外常风。朕身体不行了,时感大限将至”
数日之后。督捕司郎中夏丛府邸。
“这张护身符恐怕比皇上给我的免死纸券还有用”
内阁刚刚举荐他当了大理寺少卿,吏部已经同意,给他挂了牌子。三日后他就将履任新职。
赵老西是山西的醋行巨商,家财万贯。发了大财后定居京城。
焦芳道:“部堂放心。已经都打好招呼了。咱们吏部的人今日早朝时要据理力争,保常风。”
某次醉酒之后,赵福撒酒疯,在酒楼打伤了一位奉国中尉。
焦芳是刘瑾的暗党。他自然是站在常风一边的。
李东阳朝着常风一拱手:“我代谢迁向你致歉。我之前骂过他了。他整常家等同于恩将仇报。”
常风去了一趟坤宁宫,接刘笑嫣和九夫人回了府。
刘秉义道:“女婿还是好手腕啊。铁案愣是让你翻了过来。”
关键时刻,谢迁还是识时务的。弃卒保车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夏丛一愣:“焦芳?好吧,焦部堂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让他进来。”
常风道:“督捕司的夏丛给我家九夫人上了刑。我发过毒誓,定将此人碎尸万段!现在是时候践行我的诺言了!”
夏丛皱眉:“案犯家眷?不见。有公事让他明日去督捕司找我。有私事我大公无私。”
常风不同意李东阳的观点。他道:“李阁老此言差矣。我与文官从朋友变成敌人,看似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李阁老,听我一句话,偃旗息鼓吧。离刘健、谢迁二人远一些。迟早这二人会惹出天大的祸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果我的女人被人上了大刑,吃尽了苦头。我却毫不追究,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嘛?”
翌日早朝。
李东阳苦笑一声:“官场中人都说刘、谢、李是弘治后三君子。我们三人早已是一体。谁也离不开谁。”
夏丛听了这话开始松口:“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这事情的确有回旋的余地。”
常风微微摇头:“案子并没翻。只是文官们不再咬着不放,皇上不追究了而已。”
早朝结束后。众臣鱼贯走出奉天门。
常风站起身:“好。谢迁,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旁的话我不说了,告辞!”
谢迁道:“好吧常爷,夏丛任你处置。我绝无二话。”
这日,弘治帝在病榻上召见了常风。
眼见就要踏上金水桥。李东阳在金水桥边叫住了常风。
石文义附和:“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真当厂卫是好欺的。”
常风道:“略施小计罢了。一个人如果自己不想活了,那些想活的人就会拿他没办法。”
刘笑嫣跟九夫人虽有妻妾之别,但常风将她们都视为自己的夫人。
不多时,一个名叫赵老西的人来到了夏丛面前。
常风等于跟文官集团达成了默契。你常风只要不提双木会旧案,不搞什么鱼死网破。我们自然会对你的妻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一名官员言及常家。
常风叹了声:“错了。那群该死的文官是冲我来的。好了,此事不要再提。”
弘治帝道:“你妻妾的事情已经过了风头。是时候将她们释放,让她们返回你家府邸了。”
谢迁还叮嘱他们,今后不要再提常家妻妾的两桩案子。
弘治帝道:“好,好!你的忠心朕是清楚的。好了,你先下去吧。”
弘治帝心中了然:一定是昨夜常风使了什么手腕,跟文官达成了某种默契。
整人是锦衣卫的本行。不多时,四人便商议好了整治夏丛的法子。
常风想走,谢迁却拦住了他:“常爷,且慢。账册真本和八份誊本你看?我已经让步了,是否可以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销毁?”
焦芳在表面上是文官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他又身居吏部副堂。夏丛自然要给他面子。
早朝列队之时,李东阳对几个心腹说:“一回儿若有人谏言皇上严惩常家,你们千万不要掺和!常风始终有大功于朝廷,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