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陆远难道真的溺水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陆远明明说过自己从小就会游泳,水性极佳,能闭气两分半钟,现在才刚过一分半。
但陆远目前的状态,又让他莫名心慌:“陆老师!”
“陆老师!!”靠近的工作人员也在喊。
“都散开,别围着,有没有点常识!!”
救生员烦躁的大喝一声,轻拍陆远的双肩,并在他双侧耳边呼喊,判断其有无意识。
他在心里开始埋怨导演曹保坪。
同时也有些后悔,当陆远表现出溺水的第一阶段反应时,他应该坚持自己的判断,立刻实施救援。
陆远身上的光环,终究还是干扰到了他的判断。
正当他缓缓贴近陆远耳边时,这货猛地睁开眼,侧身大口喘息起来,并剧烈咳嗽着。
“咳咳咳”
“陆老师!”
“陆老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
“没事,没事。”
陆远吐出一口浊气,坐在原地缓了许久,当曹保坪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手时,意识才回归。
“导演,这条怎么样?”
曹保坪狐疑,但想到方才的画面,立刻挑起大拇指,赞叹道:“神了!!”
“那就好。”陆远点了点头:“保一条还是继续?”
“这一条就够了。”曹保坪立刻回答,说完又看了陆远一眼,打算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这时,罗进插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游泳,我们怎么不知道。”
“对呀。”朱亚闻附和。
“前段时间学会的。”陆远随口回答。
救生员撇撇嘴,心中嘀咕,你丫会个鸡毛,踩水都不会,典型的旱鸭子,随后就见陆远扭头,笑眯眯的盯着他。
“陆老师的水性真是没话说!”
他也挑起大拇指:“不过今天这样的尝试,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吧,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的目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
哪有这样拍戏的,简直是在玩命啊!
果然任何行业能走到顶部,从来都不是仅靠天赋就能做到的。
陆远收下他的善意提醒,实际上他对曹保坪有所隐瞒。
他不会游泳,小时候贪玩摔入河里,对游泳比较抗拒,属于南方旱鸭子,但闭气确实练了一段时间。
剧组开机前,他观察过大量的真实溺水片段。
溺水者有人掐自己的脖子,有人四肢乱蹬,宛如狗刨。
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展现出来的求生欲望,或者应该说是身体的求生本能反应,千奇百怪,毫无规律可循。
身体的本能反应,演不出来的,演出来的会十分刻意。
在浏览了大量真实案例后,他得出结论,溺水时的动作本身毫无意义,刻意表演只会留下痕迹。真正需要展现的是那种绝望、慌乱和恐惧的状态。
怎么办,去真情实感的尝试!
当然,他也不是盲目尝试。
他清楚自己的极限是两分半钟,超过这个时间,就可能真的陷入危险。
这条戏拍摄结束,陆远去房车里洗了个澡,去除身上被积水沾染的恶臭。
房车不远处,罗进和朱亚闻并排蹲在墙角。
朱亚闻提起手里的袋子:“呐,你俩的早餐,都是爷爷,大早上土笋冻在石鼓路才有的买,买完笋冻又得去买虾面,就不能点个外卖或者让助理去买么,害得我绕了一大圈。”
罗进微笑:“朱爷辛苦,前几天是谁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赶上开机的,还说赶不上免费带一周的早餐。”
“哥,我错了。”朱亚闻求饶,恨不得回到几天前给自己一巴掌。
罗进笑了笑,低头吃土笋冻。
厦门土笋冻,是一道很有特色的当地小食。
它体内含有丰富的胶质,经过熬煮后所含的胶质融入水中,冷却后即成果冻状,再配上闽南特制鲜味汁,吃起来嘎嘣脆。
朱亚闻见他蹲在原地直接开炫,忍不住皱眉。
许多厦门本地人都不太敢吃土笋冻,因为这里的“笋”并非真的“笋”。
它实际上是生长在海滩泥沙或裂缝中的一种软体小动物——海沙虫。
模样说难听点,像烟头,给加个美颜滤镜,则像小笋。
朱亚闻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忙碌的工作人员,疑惑地问:“我怎么感觉有些人是新面孔呢?”
罗进头也不抬:“昨天上午道具帐篷起火,下午剧组休整,大伙回酒店后,曹保坪喊了好些他带进组的人进房间,出来时,那帮人脸都黑了,今早道具组和其他几个组的负责人都被换掉。”
朱亚闻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昨天那场火有问题?”
罗进颔首:“八成是这样。”
“即便他们要平账,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这才第一天,如果等剧组快杀青时发现账目不对,再来一把火毁尸灭迹,还说得过去。现在摆明事有蹊跷。”
“这火他们不烧也得烧。”
“怎么讲?”朱亚闻不解。
罗进嚼着土笋冻:“你猜开机第一天为什么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