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着头,墨发松散地落在床榻上,细软的青丝有少许与他的胸膛纠缠,白皙软嫩的耳尖都快碰到他的唇瓣。
她还不忘问一句,“什么?你声音最好大一点。”
只是少年多年养成的警惕,竟然让他意识有些清明了,迷蒙间瞧见了她这副模样,眼神中则是厌恶。
“你....去死吧.....”
说完少年似乎是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昏厥失去意识。
裴莫薇猛然抬头注视眼前男人,心中犹遭雷劈。
她抬脚猛然起身,失神间踩翻脚边储满水的铜盆。
“哐当——”
铜盆里的水溅落一地,蜿蜒湿路流向了墙边的柔色沙曼绸绫。
她急迫地去求证他是否心存故意,可发现男人依旧是沉沉睡去的状态。
她原本还有些困顿疲倦,想起原书中原主的死,心有嘁嘁。
“傅衡书!!”
“你再说一遍…”
她恶意揉捏男人的脸颊,可是他任由自己摆弄,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连梦里都这般不可爱!”
小翠端着盆子去院子换水,似乎是听到了裴莫薇这边房间的动静,于是在门外问了一句,“小姐,怎么了,需要我进来帮忙吗?”
“没事,你不用担心,如果累了,就休息吧。”
天边偶描橙白,难熬的夜显然已经过去。
傅衡书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侧手支撑起身体,头上放着的布顿时滑落一旁。
原本盖着的薄被,顺着他起身的动作,轻轻滑落至小腹,双腿皮肤碰着生涩的布单还有些发闷。
他顿时发现自己几乎是未着寸缕。
发现昨日所受的伤都已经处理过,还包着纱布。
“嘶——”
他准备移动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腰间缠着白布的伤口又隐约渗出血红。
他移开目光发现床边还有一抹倩影。
粗布衣衫宽大不合身,埋着的头露出一节粉白的后颈,两条笔直的裤筒极不自然地蜷住,双手环住脑袋靠在床边。
她的穿着在傅衡书看来怪异似丫鬟、又似乞丐。
她腿边还有一盛了半盆水的铜盆。
裴莫薇大概是照顾了他一夜。
只是他眼神之中丝毫没有怜惜的神色,冰冷替代了错愕。
他毫不留情地推了推她的脑袋。
裴莫薇被他的动作惊醒,立马发现他正眼神冷淡的看着自己,“你醒了??”
昨夜他好几次体温异常升高,她没办法,循环往复几次,后来直接在一旁睡着了。
现在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发现温度正常了,也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因着什么,他没有推开她冰凉的手。
裴莫薇则是没有过于关注她的表情,语气疲惫,“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也该休息了。”
她也没有邀功,单手支着腰,脚下生风离开了房间,在院子随便找了个空房子睡觉去了。
不知几时,孙云川也醒来了,看到同样睡在一旁的小翠显然有些意外,思索几秒。
他绅士的将她抱上床,自己拾掇拾掇完,就去察看世子的情况。
谁知他刚进屋子,也看到了世子倚着床,气色靡靡,一脸莫测的看着窗外。
“世子,你没事就好!”
傅衡书迅速收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看着孙云川的神色和缓了一些,“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我本在寻烟阁办事,谁知半路一个小二给我送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世子受险,于是我想起你下午应该是去京兆尹寻周直大人办事,就寻着过去,只是还未到京兆府,路过宽窄巷就看到你正被人围剿...”
“送信之人可还记得?”
傅衡书有些讶异,那天情况紧急,来不及给人递信求救,是谁在背后帮他?
“我记得那个小二,我当时走之前还追问了小二,小二只说是个陌生男人给钱让他办事。”孙云川是谨慎之人,走之前也刻意询问了情况。
傅衡书听及此,心中难得有些疑惑。
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却不现身。
孙云川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助他们,但是害世子的人他心中基本上有了猜想,脸上愤愤不平,“肯定是傅秦正这个疯子!”
傅衡书并未发表意见,只是艰难起身,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凑到桌边,由于身体受伤,倒水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缓。
孙云川看着那桌上的瓷白水壶,脸上多了些许古怪。
“世子,我昨天没有撑住…后来没有办法坚持照顾你…………”
“还好你挺过来了....”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却又觉得自己多嘴,不问心中又替世子不平!
他已经将裴莫薇划分为见利忘义的小人。
傅衡书见他也是一身伤,想起佰竹